徐燕萍当下不满道:“我的名字都有,我生的女儿也姓徐,怎么就没有呢?”
阿公说:“女儿跟爸爸那一脉,就像你跟你爸一样,你应该让她去她爸那边祠堂,你懂吗?”
徐燕萍说:“我女儿又不跟她爸姓,那边更加不可能有她啊。”
徐方亭爸爸当初看她是个女儿,便懒得计较姓氏,让她成为仙姬坡少有的跟妈姓的孩子。她上小学还被歧视怎么不跟爸爸姓,是不是生下来就没有爸爸。
她的爸爸常年在外务工,确实跟没了差不多。
这些言论背后有强大的随爹姓文化在支撑,年幼的她辩不过,便动了拳头。
眼前是一个喘口气都费劲的古稀老头,徐方亭不能动拳头,只能强压下火气。
阿公说车轱辘话:“我这边也没有她,办不了事啊!”
徐方亭按捺不住插嘴:“加上去就好了啊,写个名字又不费事。”
阿公指指点点道:“我就说你们这些年轻人不懂传统,宗谱上的名字哪能随便更改,都是十年才小修一次。你等下一次吧,我们要按规定办事。”
徐方亭说:“规定是人定的,也可以人来改啊。”
阿公仿佛听到天大笑话,摆手道:“这么多年的传统,哪是你想改就能改的。”
徐燕萍嗓门更大:“我大儿子是个傻子一出生就能上他爸那边的宗谱,我女儿那么聪明的一个小孩,你们竟然不肯写她的名字!真是没眼光!仙姬坡一年能出几个大学生啊!今年才三个,我女儿就是那三分之一!”
“怎么回事,在吵什么?”一个干事模样的人走进办公室,徐方亭一看是个中年男人,大失所望,这些人一出生就在宗谱上,自然无法理解她的处境。
阿公把情况描述一遍,中年男人研究着徐方亭的通知书,像要确认假冒伪劣似的。
徐方亭恰好瞄见桌面上小姑娘的小学辅导书,拿过来给男人示意:“就这个大学,你们小学辅导书都是我们学校出版社出的。”
中年男人呵呵两声,通知书还给她,圆滑地冲阿公道:“你就看着人家家里困难,打发一下她得了。”
徐方亭登时将书甩桌上:“什么叫‘打发’啊,我们又不是乞儿佬!我堂堂正正来拿奖学金,你为什么要侮辱人!”
徐燕萍也叉腰破口大骂:“欺负我们孤女寡母是不是!”
小姑娘握着笔,愣愣看着他们,作业写不下,听又不太明白。
争吵总是让小孩子恐惧。
男人无半点尴尬,笑着说:“口误口误,我就初中文化,哪有你大学生懂那么多。你拿奖学金就问他要,冲我发火也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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