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句语调陡转,带上艰涩的意味。
徐方亭忽然叫住他:“小东家,这是什么花?”
“啊?”谈韵之愣了一下,“你不知道吗,香槟玫瑰。”
“香槟?”徐方亭说,“能喝的那个?”
“嗯,庆祝用的那个,”谈韵之说,“颜色差不多。”
徐方亭第一次知道香槟是这样一种粉橙带白的颜色:“你送给我是庆祝——”
“成功录取啊!”谈韵之似乎再度困惑于她的无知,“不然、你以为呢?”
“噢,吓我。”徐方亭干巴巴地呵呵两声。
谈韵之右手从方向盘顶端顺时针滑了四分之一圈,右手食指比出门前多了一张创可贴,墨镜阻挡也不知道他以什么眼神盯着她:“你以为我要跟你表白?”
明明心脏狂擂胸口,甚至隐隐发痛,徐方亭却凶巴巴瞪他一眼:“小东家!”
谈韵之手肘搭着窗沿,指关节抵着鼻尖,莫名其妙笑了一阵,太过用力,反而像哭似的。
徐方亭低头看着花束,不禁吸了吸鼻子,眼睛里的湿润仿佛要跟着重力下坠。
“这花真漂亮……”她轻声感叹,然后默数起来。
谈韵之没着急开车,说:“不用数了,66朵。”
她还是冲着花笑了笑:“我觉得以后可能收不到其他男生送的花了……”
“嗯?”他扭头看过来。
“以后又要学习又要打工,哪里有时间谈恋爱……”徐方亭立刻给现实拉回冰窖,脑袋又沉下去。她可能没时间化妆,也买不起化妆品,甚至没有一条可以约会穿的裙子——噢,只有一条衬衫裙,压箱底快两年,估计很显旧了。
谈韵之忽然恶狠狠地说:“那祝你像我一样大学单身吧。”
诅咒性的一句话,却成功将她从自怨自艾中捞起来。
徐方亭抬头,哭笑不得想往他左上臂轻砸一拳,却给精准包住拳头,送回了自己这边。
“安分点!”谈韵之笑着扶好方向盘,“出发了。”
暑假清晨的大学校门偶有人进出,外来车辆开不进校园,幸好谈韵之抢到门口路边一个公共停车位。
“花一直放在车上会不会蔫了?”徐方亭解安全带前担忧道。
“下面有营养液,应该不会。”谈韵之率先解开他那边。
“小东家,你懂真多。”
嗒的一声,徐方亭也解开她的。
谈韵之轻飘飘道:“那是,我包的。”
“嗯?”徐方亭一头雾水,“花束是你包的?”
“不是,怎么可能,”谈韵之从左后视镜注意来车,“你要不要抱着到门口拍照?”
徐方亭很快忘记困惑,喜道:“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