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工大姐便说:“好的,我们让榕庭居幼儿园的园医进来一下。”
屏幕立刻多了一个头像,不是齐老师那一个,名字是“榕庭居幼儿园……”,尾巴太长看不清。
“好了,园医进来了,我们现在开始,”义工大姐喊了一下专科医生,“据主班老师反应,这个小朋友情绪不太稳定,碰到困难不会主动寻找老师帮助,只会一个人大哭,其他问题行为暂时没有。”
谈韵之意外也不意外,幼儿园两教一保,每个老师平均要盯10个小孩,能细致观察的时间有限,但谈嘉秧上课一个人跑去玩玩具这一点竟然没被提及,这是经常出现在孤独症科普上的特征,很多自闭儿因为这点上幼儿园才确诊。
义工大姐说:“家长还有没有补充?”
调查问卷能更详细反应小孩情况,现在隐身了,访谈时间只有20分钟,竟然还需要家长再陈述一遍情况。
谈韵之斟酌道:“他语言比同龄人落后一点。”
专科医生说:“语言落后这一点,家长有没有带去医院看过,医生怎么说?”
医生的诊断完完整整写在调查问卷里,不知道她们在确认还是压根没看过问卷结果。
访谈才刚开始,便暴露出粗糙的执行流程,效率不高的沟通方式,实在令人深感不惑,甚至有些失望。
谈韵之说:“医生说比同龄小孩落后三个月。”
“比同龄小孩落后三个月是吧,”专科医生说,“那他遇到麻烦不会寻求大人的帮助,可能跟表达能力落后有关,他不懂表达自己的需求,所以——”
专科医生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科普,包括家长在家要怎么及时跟孩子沟通,像在上育儿讲座,内容宏观而空泛,靶向性不强。
从头到尾没人提到那七个字的诊断,没有人提到调查问卷,家长像没填过,义工和专科医生像没看到过后台结果。
9:30。
等医生说完,义工大姐问:“那家长这边还有没有什么问题?”
“没有了。”谈韵之冷淡地说。
“好,那我们今天榕庭居幼儿园的访谈就结束了,”义工大姐说,“请家长和园医退出会议,我们开始下一个幼儿园小朋友——”
榕庭居幼儿园听起来像只有谈嘉秧一个问题儿童。
谈韵之退出房间和App。
访谈会议结束,仅持续了5分钟。
齐老师几分钟前来消息,问是否已进入会议。
TYZ:「访谈结束了。」
“谈嘉秧是不是错过机会了?”徐方亭的声音冷不防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