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徐方亭缩了缩身子,不禁笑道,“我跟他就两个世界的人,怎么可能会看对眼。他送了我那么多东西,我只送得起他一个杯子,你想想看啦。”
宣洁睁大眼,扒拉过她的手握紧,颤抖道:“乖乖,姐姐,你竟然送他杯子,好暧昧哦!”
徐方亭疑惑道:“就喝水杯,他说要的。我都不好意思送,那么小的东西……”
“他说要的!”宣洁激动地摇着她的手,“哎哟哎哟,不得了,这是要一辈子的意思啊!”
“……就一个喝水杯,哪用得了一辈子。”
“一杯子,一辈子,”宣洁道,“你体会体会,是不是这个意思?”
“……”
徐方亭心跳怦然,鸡皮疙瘩起了一层,轻轻抽回自己的手,嗤笑道:“哪有那么夸张,就是一个喝水杯,刚需啊。”
“哎,你真是木头脑袋。”宣洁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发顶。
“我才不像你自作多情,”徐方亭瞥见钱熙程起身,收起错题本,掏出英语短文剪辑,起身道,“熙程要走了,你走不走?”
宣洁也抄起自己的夜读本跟上。
三人并排快步下楼,没有高一高二的校园比往日更显静谧。
“熙程,”下至一楼,离操场还有一小段距离,宣洁抓住机会闲聊,“你知道男生和女生之间,送杯子是什么意思吗?”
徐方亭瞪她一眼,宣洁立刻撇开她,从后方换位到钱熙程身旁,自来熟勾住她的臂弯。
钱熙程淡淡道:“就‘一辈子’的意思吧。”
“看吧,”宣洁探头回瞪徐方亭一眼,“熙程都懂,你怎么那么落后!”
徐方亭讪讪道:“熙程,你怎么会知道的?”
钱熙程说:“电视里的言情剧都是这么演的。”
“噢,”徐方亭瘪了瘪嘴,“小时候我家没电视机,不怎么看过。”
宣洁在城里长大,自然理解不了这种成长缺失,诧然啊了一声。
钱熙程冷不丁说:“我住的地方也没有,跑亲戚家看的。”
徐方亭和宣洁陷入默然,只不过两边原因各不相同。
宣洁小心翼翼道:“方亭,那你都不看言情小说的吗?”
徐方亭再度摇头,吸了一口凉风,牙关颤了颤,说:“我读初中的镇上只有一家文具店兼卖杂志,书类不多,言情杂志好像有,但我也没钱买呀。都是从学校图书馆借书看,基本没有言情小说。”
“我也是,”钱熙程总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今晚大概是她谈论自己最多的时候,“以前住的地方附近有一家很破旧的租书店,我经常到那里站着看书,又不租书,后来老板嫌我碍眼,看到我就拿扫把赶。”
“嗯,我去同学家看电视也这样,她妈妈觉得是我唆使她女儿开电视,不怎么让我进她们家了,每次都说‘你们出外边玩吧,电视看多了伤眼睛’,”徐方亭笑嘻嘻道,“对亏了她,我现在还不用戴眼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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