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方亭瘪嘴皱眉,盖帽笔烦躁敲着另一手的桡骨。
“忘了……”
“哎——!”丁大海重重叹气,恨铁不成钢道,“这是最好拿分的地方,少了一撇,两分就没了。这就是一本和二本的距离啊,姑娘!”
“……”
徐方亭的省略号要从她眼眶里漏出来。
丁大海放下红笔,换一种语调,关切道:“跟男朋友吵架,影响心情了?”
“没有!”徐方亭冷不丁使劲,盖帽笔直接鞭笞桡骨,神经集体跳舞,心思更乱。
“没剩多少时间了,把没必要的人际关系往后放一放,不要影响自己,”丁大海苦口婆心道,“别像宣洁一样。”
“我没有男朋友。”徐方亭辩解道。
“有也好,没也好,调整心情最重要。”
丁大海不愧为语文老师,说话自带押韵,节奏强化了句子内容。
徐方亭猛然醒悟,丁大海虽为老师,但不一定最了解她,调整座位一事上他就没尊重她的想法。
她停止敲桡骨,下意识拔开盖帽笔,又合上,反反复复,刻板而解压。
“老师,我觉得不是心情问题,可能是能力问题……”
“什么能力问题!”丁大海笃定而愤然,“你的能力不止这一点,你相信我的眼光,我不会看错人。放假回去好好调整一下,该吃吃该睡睡,补足一下精神。我叫你别开太多夜车,会伤害记忆力,你现在的学习强度已经叫很多人自叹不如,应该偶尔放松一下,劳逸结合。”
丁大海又宽慰她几句,便给其他班主任叫走开会。
徐方亭今晚也开不起夜车,直接回到宿舍。
大考过后的夜晚格外热闹,每一栋宿舍都人声鼎沸,恍如动物园的猴子,喊破天要越狱,再熬两天,众猴即可回归花果山。
宣洁也不再夜读,找理科复读班的老同学吹水,腾空了顶楼楼梯平台。
徐方亭从带锁储物柜取出满格电的手机,默默走上宣洁的老地方。
她以为自己足够努力,每天过得像苦行僧,就能一分耕耘一分收获,像她从小在乡下所了解的春耕秋收,自然规律而已。
连续两次进步时,她觉得自己能够复制成绩,就是习得了成功的秘诀,相反,连跌两次,所谓的成功昙花一现,证明她不过尔尔。
TYZ的消息像运营商一样,开机便欢迎她。
依旧是谈嘉秧的小视频和照片,他已经像幼儿园其他小朋友一样,学会自己叠衣服和被子,只不过潦草又龟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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