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谦虚,嘿嘿一笑。
谈韵之说:“到你了。”
徐方亭便道:“谈嘉秧会问为什么了,就是问的内容还比较刻板,都是从教过的句子库里面不加变换直接调用。”
“没关系,慢慢来,”谈韵之松快道,“他这么话唠,不怕学不会。”
两人哄着一个顽固小孩磨磨蹭蹭上餐桌。
每顿饭完毕,谈韵之都会在餐桌边呆一会,随便跟她聊点什么。
“对了,还有一个事,”谈韵之说,神色不复刚才轻松,而是显现谈正事该有的严肃,“谈嘉秧爸爸……葬礼在他老家临德,到时我和我爸带谈嘉秧过去。”
临德市距沁南市大概三个小时车程,不远不近。
徐方亭点头道:“我以为谈嘉秧爸爸也是本地人。”
谈韵之扯了扯嘴角,说:“他家的人很传统,非要把‘人’……拉回老家再火化入土,有什么禁忌之类吧。但你知道,运输这样的……‘人’有点麻烦,尤其现在大热天……所以还在磨蹭。”
“我知道,”徐方亭试图消缓他一停三顿的语气,“我爸爸那时候法医检查完就火葬了。”
“……”
谈韵之黯然一瞬,她才是那个亲历葬礼的人。
徐方亭扯出一个勉强的笑:“需要我一起去吗?”
谈韵之委婉道:“就怕你有什么禁忌。”
“当然没有。”她说,贫穷才是她最大的禁忌。
谈韵之轻声说:“那是最好的,到时你也可以不去现场,就在酒店接应一下谈嘉秧,我怕被灌酒。”
徐方亭也沉声应过。
两人陷入沉默时,通常不约而同看向谈嘉秧。小孩便是她们之间的桥梁。如果没有谈嘉秧,估计她们仅限于最疏离的东家与保姆关系。
这会若是能偶然对上一眼,沉默便会自然结束,就像现在这样——
谈韵之挪开眼,抿嘴才能掩饰由默契化开的浅笑。
“我去跟谈嘉秧玩。”
“我收拾餐桌。”
徐方亭避过他的目光,稍低着头,开始收拾餐桌,心情像看到洗干净的碗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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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发临德市已是五六天之后,徐方亭跟谈韵之找的叶阿姨聊过,对方是个慈眉善目的阿姨,五十岁左右。看到她的第一眼,徐方亭大概明白谈韵之的选择标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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