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学会刻板的“是什么”问句,去往星春天的路上,谈嘉秧便问了一路,隐隐展现谈韵之一年前预估的话唠气质。
谈嘉秧展现的并不是NT那种有灵气的好奇,而是非常固执,同一样东西去程问几次,回程又问几次。
天气渐凉,夜幕降临越来越早,下课后磨蹭到五点二十分从星春天出来,不远处工地的塔吊亮起蓝色的航空障碍灯,谈嘉秧前后问了十几遍是什么。
徐方亭反问他那是什么。
谈嘉秧立刻说:“那是卡giào。”
徐方亭只好转移话题,说:“塔吊,塔。谈嘉秧,舌头顶上面的牙齿,塔,塔。”
谈嘉秧:“卡。”
徐方亭反思片刻,谈嘉秧应该不懂“顶”的意思,于是蹲到路边,让他看着她,改了一个动词,
“谈嘉秧,舌头碰上面的牙齿,你看姨姨,”她微微抬头,大开嘴巴,让他看见她的舌尖说,“塔。”
谈嘉秧翘起舌尖:“塔。”
徐方亭夸张道:“哎,对了!谈嘉秧真棒!给你点赞!”
谈嘉秧伸出拇指接应她的赞。
徐方亭又说:“舌尖碰上面的牙齿,塔,吊,塔吊。”
谈嘉秧:“塔吊。”
“对啦!”
谈嘉秧忽然笑眯眯盯着她:“卡giào。”
徐方亭顿了一下,依然欣喜:“你还会唱反调了。”
“塔吊!”
“卡giào。”
“翻、斗、车。”
“翻、狗、车。”
“斗!”
“斗斗。”
……
回家吃晚饭,喝汤时徐方亭又给他纠正“喝汤”不是“喝糠”,“不知道”不是“不知告”,“谈嘉秧”不是“扛嘉秧”等等,教了几遍,谈嘉秧基本能纠正,偶尔嘴快说错了,被提醒后又笑眯眯跟她重复一遍错误发音。
但是没特意纠正过的词,比如“停车场”不是“kíng车场”,他便不懂融会贯通。
徐方亭和谈嘉秧已经形成固定的三点一线生活,摸索出最适合她们的模式,以为可以继续这样下去,起码持续到她返校,哪知又来了变故——
星春天的章老师准备辞职了。
而且这次不同上一次成老师辞职,星春天的老教师好像走得差不多,蓉蓉的感统老师黎老师也走了,跟章老师同批离开的还有另外两位老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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