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嘉秧依然跟不上阿德的快节奏,经常没反应过来便被阿德拽走,造成一种乖顺的表象,一开始阿德对他很热心。
后来谈嘉秧又找到一处楼宇专用排气口,架在天花板附近,圆口处有旋涡状叶片,看着像风扇。
谈嘉秧仰头盯了许久,阿德再拉他便死活不肯动了。
“秧秧,我们去那边滑滑梯吧!——秧秧?!”
阿德叫不动,徐方亭只能出场,提醒谈嘉秧:“谈嘉秧,跟阿德去滑滑梯吧。”
谈嘉秧忘词一般,只懂哼哼唧唧。
阿德孜孜不倦拉人,嚷道:“走吧走吧。”
谈嘉秧尖叫。
阿德忽地甩开手,谈嘉秧又一屁股跌坐地上。
“哼,我不跟你玩了,你都不理我。”
“哎?阿德,不能这样子!”
阿德妈妈忙拉起谈嘉秧,又像上次一样心疼地问他有没摔疼。
阿德妈妈又教育阿德:“秧秧他是弟弟,你要让着他。你说话太快,他听不懂你的话。妈妈在家怎么跟你说的,小朋友不想去的时候,你就不要死活拉他走,不然会摔倒的,明白不?”
妈妈这一胳膊肘往外拐的举动,更是挑起阿德的醋意,早熟地绷着脸,像个小大人一样不说话。
徐方亭也是一顿安慰,说没事,不要紧,真不要紧。
谈嘉秧必然没事,在别人的混乱中,出淤泥而不染,继续仰头看排气口。
徐方亭循循善诱:“谈嘉秧,跟阿德滑滑梯好不好,你们是好朋友啊。来,拉火车?”
谈嘉秧最近对拉火车还有三分热度,这回从善如流,去拽阿德后衣摆,阿德神色松快,咧开嘴笑了。
火车头阿德走得很快,谈嘉秧再度踉踉跄跄,阿德妈妈又出声提醒叫他不要太野蛮。
两个小孩终于排队挽起滑滑梯,谈嘉秧依然没有沟通性语言,只会趴着滑下时,看着上面等待的阿德,兴奋地笑眯眯。
阿德妈妈在旁叹气,说:“有时我觉得我对他要求太严格了,我老公也这么说。”
她并非全职妈妈,在一家公司当领导,最近活不多,在家办公把任务布置下去便可以,是个热情大方的北方人。
徐方亭只能说:“我觉得阿德现在挺好的了。”
阿德妈妈摇头,说:“你别看他一身蛮劲,其实胆子挺小的,不会主动挑衅人,我还怕以后他上学被欺负。”
两人身份不同,一个是亲妈,一个只是保姆;两个小孩的能力也迥异的,她们所担心的维度和程度又各有差别。
谈嘉秧的困境不能挑明,徐方亭只能泛泛地说:“谈嘉秧家人希望他会多说一点话就好了。”
阿德妈妈柔声说:“这个你不用担心,迟早会说话的,我看他上学后活泼了好多。”
谈嘉秧的活泼建立在各种不听指令的行为问题上,徐方亭只能干巴巴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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