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
徐方亭不耽误她,确认接人时间后,说了声谢谢便挂断电话。
她吐出一口气,以后每天又多了半个小时自由时间,她可以独自吃饭,往菜里加许多辣椒,边吃边刷手机,不用再分神盯着谈嘉秧。
徐方亭匆匆炒了原本备给谈嘉秧的秋葵,第一顿“自由饭”吃得分外匆忙,把餐具送进洗碗机便出门接人。
路上跟谈韵之说了餐费一事,那边说刚在上课,没留意手机,然后立刻打了一笔钱过来。
徐方亭第一个到达格蕾丝门口,didi老师把谈嘉秧牵出来,等他慢吞吞换鞋的功夫,拿着一个文件夹说:“秧秧阿姨,我跟你说一下秧秧吃饭的情况——”
然后didi老师把谈嘉秧早点的水果、午餐的每样菜吃了多少分之几,有没有加饭统统说出来。
徐方亭吃惊道:“哇,这也要记录下来?老师辛苦了。”
年轻的女老师笑道:“对,这是领导要求的。——秧秧还挺适应的,户外活动的时候,还拉着我去角落说‘这是下水道’。”
尴尬是徐方亭自己的,didi老师估计毫无知觉,还认为谈嘉秧跟她分享了所见所闻。
这又是他兴趣狭隘的一大表现,总喜欢看一些对同龄NT来说枯燥不已的东西,大楼外墙的空调外机,厕所天花板的抽风机,配电房附近带灯的电箱。
徐方亭最后说:“didi老师,以后有事你直接联系我,谈嘉秧舅舅经常接不上电话,跟我说也一样,反正谈嘉秧的事大多我说了算。”
didi老师应好,回去敦促谈嘉秧穿鞋,室内鞋送回鞋架上固定的格子,第一天的半托班差强人意地结束。
徐方亭牵着他准备回去午睡,下午还要继续去星春天。
“谈嘉秧,吃饭了吗?”
“吃了。”
“吃了什么菜?”
“吃了饭饭。”
“有没有吃鸭肉?”
“没有。”
“didi老师说你吃了鸭肉,你有没有吃鸭肉?”
“有了。”
……
徐方亭把老师汇报的菜单逐一问一遍,帮助他回忆和复述,谈嘉秧有点迷糊,记忆应该没问题,只是还不懂准确表达复杂的东西。
徐方亭帮他修正,不断重复简单的问题,丰富他的词句库存。
*
去往星春天的地铁上,比昨天多了一些校服学生,谈嘉秧注意力依旧在地铁线路图打亮的示意灯上。
从户外楼梯进入星春天那一层,一群美术班的学生又疯跑过来,青春依旧,面孔崭新,已经不再是之前那一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