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韵之往自己手腕闻了闻,不是消毒水,当下抗议道:“那么骚包干什么,我又不用香水。”
迟雨浓说:“这不是香水,是我秘制的‘驱邪喷雾’,你刚从医院出来,这是个入门仪式。”
谈韵之头一次经历进自家门还要行别家仪式,但看徐方亭忍俊不禁,连谈嘉秧也好奇围过来,登时放弃那点无谓的计较。
迟雨浓满意地收起喷雾,问:“你爸怎么样了?”
谈韵之顺便进厨房洗手,也恨不得把一身花香洗掉,道:“住院了,我回来拿点东西。”
迟雨浓讶然道:“什么问题,那么严重?”
谈韵之没有什么心里负担,反正躺在床上的不是自己,挑了一个安全的词眼照顾两位女士,“菊花科的问题,要做个小手术。”
徐方亭和迟雨浓面面相觑,似乎一时不确定他说的植物,还是动物。
*
次日,谈韵之开车到医院陪同手术,同时约好白天的护工。
护士从电话里呼叫他们到医生办公室签各种通知书和同意书。
谈韵之没急着走,坐在谈礼同病床边,手搭膝盖,一改平日跳脱,显出超乎年龄的语重心长:“老谈啊,你看你,要是平常多带孙子到处走走,就不会出现这种尴尬的问题了。”
谈礼同昨天死活不愿意开车,地铁站着过来,别人给让座他无视。就连现在,他也只能像条死鱼侧躺。
谈礼同冷笑一声,抱着胳膊,又摆出顽固性的懒惰姿态,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老谈,我跟你商量一个事,你看现在只能我作为亲属给你签字,”谈韵之说,“我有一个条件,你答应我,我就给你签……”
谈礼同甩开双臂,差点把自己翻成仰躺,最后狼狈稳住了。
他暴怒道:“臭小王八蛋,你听听这是人话吗,简直大逆不道!见死不救,天打雷劈!我怎么有你这么一个龟儿子!”
谈韵之有备而来,默然听完,淡定发问:“骂完了吗?”
谈礼同反击道:“你记住这一天,以后换成你躺在床上,你就算跪下来求我,我也不给你签!”
谈韵之无所谓道:“你签不签随便,以后我老婆肯定给我签。”
整句话用“日常谈韵之”风格翻译就是:谁稀罕你!
谈礼同伸出一根指头,颤颤指着他:“早晚有人替我收拾你这个小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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