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废话,”迟雨浓给修眉刀消毒,收回原处,从包里找出一个带包装的淡黄色蝴蝶结,“我看你那衬衫裙是浅绿色吧,扎马尾配这个不错。——不用还我了。”
徐方亭莫名想起迟雨浓说跟谈嘉秧妈妈换衣服穿,也许谈嘉秧妈妈结婚后,这项活动再也没法继续,就像她和孟蝶一样。
“谢谢姐。”
称呼省略名字,透出难言的亲昵。
迟雨浓罕见地神色一顿,问:“小徐,你知道怎么避孕的吧?”
徐方亭将纸巾揉成团,不可思议道:“什么啊!”
迟雨浓反应比她更大:“你不会连小孩怎么来都不清楚吧?”
徐方亭无意间把蝴蝶结夹上纸巾团,“我是说,我跟那个小保安根本没到那一步!”
“你说没到,不一定能控制进度,说不定突然就有感觉了……”迟雨浓说,“我之前店里有个女孩,比你大不了几岁,被渣男骗上床,说不射里面就不会怀孕,结果有小孩了还是我送她去的医院。你要是不懂,我教你啊,身体要紧,都是成年人,没什么好害臊。”
谈起月经和怀孕,也许只有女人之间能产生天然联结。徐方亭想起小童老师教她怎么用卫生巾,夜用不够长就用两片日用,裤子脏了泡一泡肥皂水再搓,痛经可以吃止痛片,她把她的生活智慧教给她,引导她适应女人的特殊性。
迟雨浓也在做相同的事,可能形式和话语突兀了点。
“我看过一点科普,大概知道怎么回事,”徐方亭说,“小时候我不小心摸到我爸妈的一个……透明包装的一片,我以为是气球,打开来又长又滑,怪怪的,后面上了初中才知道那是什么。”
“你知道就好啦,我跟你说,谈恋爱可以,但千万不要借钱给男人,也不要那么早怀孕,”迟雨浓打了个哈欠说,“我看你们这些不够20岁就出来打工的女孩子,很多一两年后就回老家结婚生小孩去了,像你现在一样当保姆,不过是给老公当的,白天伺候孩子,晚上伺候男人,还没有工资,多累啊。你不开店不知道,我店里女孩因为怀孕辞工回老家不知道有多少个了,有几个我还想升她们当店长,太可惜了。”
徐方亭得特意管理表情,才不泄露已知秘密的难堪。
“我小姐妹也是啊,最近怀孕了,工作也辞了,在公婆家帮忙。我是不想那么早的……”
两边想法共振,气氛和谐中又残存一丝往日龃龉的微妙。
迟雨浓趁热打铁问:“小徐啊,那个小保安叫什么名字,我有客户在榕庭居物业,说不定可以帮你打听一下,把把关?”
徐方亭愣了一下,仿佛眼光被质疑,说:“我又没看上他。”
“当朋友也要把关人品啊,”迟雨浓说,“我刚跟你说那个渣男,他撩那女孩前,还骚扰过另一个女孩。但那个女孩就跟我吐槽了,我去打听一下这人不行,让她赶紧躲远点。谈智渊来我店我都叫女孩们别中他迷魂剂啊。我告诉你,这就叫生活智慧,别看女人老爱八卦,那都是传播有用的小道消息。你来这边人生地不熟,不像上学那会,同学家里住得近能知根知底,他要是在老家有老婆,一个人过来打工,要是有意隐瞒,你压根没法知道。”
徐方亭跟韦昊实际接触不多,也不了解他的圈子,人品只压在孟蝶老公身上。其实她也不太了解孟蝶老公。
她立刻说:“叫韦昊,韦小宝的韦,日天昊。经常站门岗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