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再怎么开诚布公,疙瘩削去还会留下疤痕,只要东家与阿姨的关系依然存在,尴尬与防备会一直伴随他们往后的每一次近距离相处。
庆幸奶茶此刻送达,谈韵之如释重负般起身,说“我去开门拿奶茶”。
两个人吸上奶茶,手机在不知不觉中开锁屏幕,各自沉浸,也各自解脱。
第32章
上学时,徐方亭的时间轴是哪个年级哪个学期,打工开始,变成了与东家或小孩有关的“项目进度”。
比如谈嘉秧进入32月龄,短句增加一个字;谈韵之的6月考试月,回颐光春城频次有所降低。
后者多少缓和两人之间的尴尬。
徐方亭每日集中在睡前给他发谈嘉秧小视频,措词简洁讲究,不带任何语气词和表情,正经如向陌生上司汇报。
周六全天相处,通常徐方亭负责家务,谈韵之陪伴小孩,两人几乎只有吃饭时间能凑到一起。
谈嘉秧虽然出来语言,但所能表达的需求有限,他仿佛还是一只养不熟的猴子,还没进化成人类。本来陪伴一个特殊儿童已经足够压抑,猴子满山乱跳,人类搞内部分裂,家中压抑中更添一分分崩离析的危机。
驾校长训的周末名额一向难约,徐方亭只能等谈韵之放暑假再开始约工作日。
六月静悄悄流逝。
同龄人参加高考,短暂解放,静候放榜。
徐方亭某一天发现星春天外的大马路停了工,鲜有汽车鸣笛,街头多了一些巡逻的交警,她才恍然大悟,原来今天高考。
再后来,星春天同层美术班那几个疯来疯去的学生好些天没了踪影,工作日能在颐光春城的电梯碰见一些高中生模样的少男少女,原来又解放了一批学生。
七月迎来谈韵之的暑假,徐方亭得空参加驾校为期两天一夜的长训,跨度三百多公里,几乎从省的最南部到北部。
徐方亭按时抵达集合点,才发现两女四男的学员里,竟然还有熟人。
“哎,你怎么也在……”说话的是榕庭居那个门岗保安韦昊,也是孟蝶老公的老乡,那次意外会面后他又约过几次徐方亭出去,徐方亭那会拼死拼活要挣钱,推说没有假期,便渐渐没了联络。
好歹是熟人,徐方亭莫名安心几分,笑说那么巧。
“我报名好久,再不学要过期,赶紧搞搞完,”韦昊笑道,“怎么好久没在榕庭居见到你?不在那边了吗?”
“我东家搬到颐光春城,就跟过来了,”徐方亭说,“三个月了。”
“难怪,还以为你辞工回老家了。明亮有小孩我就没怎么过他那边,他晚上都要陪老婆,没时间出来玩,要不然我早该知道你搬走。”
“没有,回去也没合适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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