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处外部温度流失,那股钳制的阴影隐隐残存。
明明谈智渊抓她手时,她反应那般激烈,刚才面对另一个人却温和到近乎麻痹。
徐方亭睡意失踪,干躺一会,手机没有提示。她特意检查是否不小心开了睡眠模式,并没有。
怕徐燕萍半夜联系,她从来不调免打扰模式。
她以为起码能有一两句解释,但什么也没有。
于是,她起身反锁房间门,同时纳闷如果有钥匙,反锁是不是不顶事。
次日,徐方亭果然收到谈韵之的“解释”,只有三个字——
回校了。
徐方亭第一次意识到,谈韵之也是一个男人,比谈智渊更加危险和麻烦,而不仅是一个性别不重要的东家。
*
徐方亭和谈嘉秧度过一个平淡而和平的周日,迎来上班族讨厌、她却无比喜爱的工作日——星春天的两个小时相当于她的喘息时间。
有时她会出现自己是谈嘉秧亲戚的错觉,不然谈韵之怎么放心把一个懵懂小孩完全交由一个保姆看管。
把谈嘉秧送到章老师手里,徐方亭接到徐燕萍的电话。
她对家里电话比刚来沁南市打工那会更加敏感,没消息便是好消息,来消息多半是坏消息。
星春天大门内信号不好,昏淡走廊同样勉强,得出到楼梯口外面才明朗。
这一面楼梯口冲着地铁站出来的马路,中间道路围起建高架路,从谈嘉秧来那会到现在还没竣工。谈嘉秧依旧爱看各种工程车,不再那么刻板只盯大轮子,不再笼统叫“车车”,可以用语言命名“假拌车”“压路车”“这是翻狗车”等等。
徐方亭一边听电话,一边“监工”。
“亭亭,忙完了吗?”
“刚好有空,妈,怎么了?”
徐方亭快速回想银行卡数字,4000出头。她大几千的工资,却从未见过五位数的存款。
“也没什么大事,”徐燕萍罕见地吞吐,“就是今天碰见小蝶妈,她问我你是不是在给人带孩子;我说不清楚,反正是住家保姆……”
徐方亭不说如遭雷噬,起码愣怔一瞬才找回思路。
“然后呢?”
“没什么然后,”徐燕萍说,“她就说东家还是个年轻男人,带着你和小孩住一起……”
徐方亭以右手托左肘,脑袋稍歪,室外温度令人难受,为了信号继续忍耐。
“她说的没错。”
徐燕萍说:“你怎么不告诉我呢?要不是别人说起我还不知道……”
徐方亭莫名烦躁:“那时候担心做不久,就没说。”
徐燕萍那边安静一瞬,说:“我回头看你每个月打回来的钱,比你告诉我的数还要多一些……”
“育儿保姆当然比普通保姆多挣一点辛苦费,”徐方亭不知不觉蹙起眉,“我现在、有7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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