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跟沈宏算清这几天的工钱,打到你的卡里。”
“行。”
徐方亭扔下干脆的一个字,转头往走廊尽头的房间走,快到门口才想起折返,闪身进浴室,掬水匆忙洗一把脸。
谈韵之交替看着徐方亭和谈礼同,对后者说:“凭什么啊?”
谈礼同抬头,绷起脸道:“凭什么?就凭她进家门后,你哥跟我们翻了多少次脸!今晚你哥泼人是他不对,但你听听她说的那是什么话,什么叫‘有些男人生不出儿子’,这不是戳人痛处吗?你哥想要儿子多久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白白挨了一巴掌,肯定不会轻易放过她。那还留后患在身边干什么?”
“她走了谁带谈嘉秧?”
“……一个保姆而已,总能找到能手。”
谈韵之说:“那你倒是变出来一个比她还好的啊?好阿姨比老婆还难找。”
“听听你这是什么话,”谈礼同急怒之下,忘记关出水口,壶口溢水,沿着凹槽往下漏,“留她在这里,下一次你要打的人是我了吧?”
谈韵之恨恨道:“我现在就想打,人是我找回来的,是走是留我说了算。”
谈礼同冷笑道:“合同是我签的,我想解约让她走她一刻钟也不能留。”
“那行,”谈韵之斩钉截铁道,“你解了正好我来签,我现在满十八有资格了。”
谈礼同扬声:“你……你造反啊你!”
谈韵之说罢转身往一楼卧室。
徐方亭已把拉杆箱从衣柜里拉出摊开,虽然在这里呆了大半年,到底不是自己的家,没敢添太多东西,怕哪天突然要走一个箱子塞不下——没想到这一天那么快来临——她没几下就收拾妥当,较之前是满了点,挤挤还能合上箱子。
再提上装着洗漱用品的塑料水桶,走上街头,她便跟随处可见的进城农民工没什么两样。
最后只剩下床边的工作手机,她找出取卡针,坐到床沿,准备把卡放回旧手机,就是上面的数据不知道怎么迁移,也来不及了。
还是有点可惜,谈嘉秧的视频和照片光发给谈韵之,她还没来得及备份。
“你要干什么?”谈韵之忽然一把夺过目标较大的手机,阻止她取卡,“小徐,你不要走。”
徐方亭没抢回来,把针放边柜,拉开抽屉找出旧手机开机。
怕电池老化,她经常会充满电。
谈韵之得不到回应,又说一遍:“小徐,我请求你不要走。”
徐方亭轻轻摇头,自嘲道:“你看不出来吗,我跟你爸处不来,现在跟你哥还闹翻了。正好我也呆不下去了。”
“不行,”谈韵之语气生硬起来,“我不许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