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奶奶神色稍滞,跟谈嘉秧说:“宝宝,奶奶就想跟你玩,行不行?”
“……”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徐方亭一下子给堵没话。
“宝宝,要不要跟奶奶玩?”年轻奶奶像狼外婆似的,忽地从手包掏出一辆红色消防车,递给谈嘉秧,“要不要?”
谈嘉秧将绿色巴士随手一放,马上做了“我要”的动作。
“真乖!”
双方心满意足,只有徐方亭心起疙瘩。
榕庭居的老人一般来给子女带小孩的,自顾不暇,若非熟识不会这么热情逗陌生小孩;不带小孩的如谈礼同之流,自然有丰富的退休活动,一般也不轻易搭理陌生小孩;邻里间呈现一种友好的疏离。
特别第三天傍晚,她还来逗谈嘉秧,徐方亭只能装友好,反过来套她的话。
她问:“阿姨,您住在哪一期?”
对方说:“就这栋,你们是C座的吧,我看见过你们出来。”
榕庭居的物业比较尽责,外部人员一般无法尾随而入,中介看房、外卖跑腿也需登记、押下工卡才能放行。徐方亭倒不担心她抢走谈嘉秧,只是搞不明白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徐方亭又说:“你们阳台看马路还是看花园?”
年轻奶奶轻蔑一笑,“你还怀疑我不是住这里吗,我搬来这里,你估计还没小学毕业。”
徐方亭淡定笑笑,“我东家阳台看马路,下雨雨水飘进来,我只是好奇你们有没有这个烦恼。”
年轻奶奶说:“那我不清楚,我们家都是请钟点工打扫。——小秧,来给奶奶抱抱,看看有没有长胖?”
久违的名字像闪电击中徐方亭,她诧然道:“阿姨,你怎么知道他叫小秧?”
年轻奶奶不耐烦道:“你不是叫他嘉秧么。”
徐方亭说:“我们都不叫他这个名。”
“胡说八道,”年轻奶奶不悦瞪她一眼,收着下颌说,“他一直都叫小秧这个名,是不是啊,宝宝?”
徐方亭正要反驳,后头杀来一道气势汹汹的男声——
“你在这里干什么?!”
傍晚天光昏淡,循声回头,徐方亭差点没看见人——谈韵之晒燶了,没燶的小腿像别人的物件,这人下半截还是牛蛙剥皮,白白净净,上半截成了牛蛙卧泥,黑而不洁。
徐方亭无辜又迷惘:“我跟谈嘉秧滑滑梯啊!”
谈韵之却握着手机直指年轻奶奶的鼻子,厉色未改:“我说你!”
年轻奶奶仗着年龄,梗直脖子道:“我来看看我亲孙子都不行吗!”
徐方亭:“……”
一切迷局拨云见日。
她低头看好谈嘉秧滑滑梯,还得留神谈韵之动粗。
“你有什么资格看他,”肤色缘故,谈韵之此时生气更显狰狞,“你儿子都把他扔了,你怎么还有脸猫哭耗子假慈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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