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坐进书房那张四处官帽椅,键盘边上一颗小石头般的纸巾团果然跳进眼帘。
“……”
谈韵之笑骂一句,捡起投篮进了罗汉床边的垃圾桶,然后在iMac上整理资料。
约莫四十分钟后,徐方亭在楼下广播“开饭啦”。她很少跟谈礼同直接对话,一直这样叫吃饭,除此之外,两人几乎无交集——其实父子俩也差不多。
谈韵之取了打印件,拿桌上手机时,键盘边果然又多了一颗纸巾团。
……他刚才好像脑袋放空时就不自觉叠纸巾,恢复清明就随手搁置,然后便忘记了。
谈韵之把打印件拿下楼,徐方亭刚好追着谈嘉秧从卧室跑出来,想逮他上饭桌,一路抓小鱼抓到客厅的波波池。谈嘉秧激动地四肢乱舞,波波球满地乱跳。
自从谈嘉秧定居后,茶几给挪到飘窗边,在沙发前腾出一大块空地。整套明式红木家具散落各处,失去统一的魅力,谈礼同好不心疼,现在只能驻守他的茶台,伶仃品茗——爱茶不嗜酒,打牌不豪赌,可能成了他最后的优点。
徐方亭把波波球一个一个捡回来,有些直接扔进去,偶尔往谈嘉秧脑门砸几个。
“谈嘉秧,吃饭了!”
谈嘉秧咯咯笑,但不懂砸回来。他有反应,但没互动性,模仿人的欲望还不强。
“放你桌面?”谈韵之用两张A4纸朝徐方亭后背扇了扇。
徐方亭随意坐地板,扭头仰视一眼:“那么快整理好了,谢谢。”
谈韵之没回答“不客气”或其他,有人替他说了——
“bababa。”
谈韵之愣住,用纸隔空铲一下谈嘉秧:“他是不是叫爸爸?”
徐方亭欣然回望谈嘉秧,“是吧!”
谈嘉秧:“bababa。”
谈韵之蹲过去,裤兜手机硌得不舒服,便顺手掏出给他拍视频。
谈礼同的声音从茶台飘来:“叫你那个没良心的爸爸干什么,叫妈妈,这里是你妈的家!”
但没人理会他。
徐方亭顺着他的兴趣,说:“爸爸!”
谈嘉秧看着她:“dadada。”
谈韵之:“……”
徐方亭只好改口:“打打。”
谈嘉秧噤声,眼神乱飘,落地谈韵之手机上,一巴掌扒过去。
出其不意的一下,手机像个烫手山芋在谈韵之手掌乱蹦,终于在坠地前停稳他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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