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方亭回过神,把和谐号递给小秧前特地按了下按钮,车窗里开始闪灯,小秧被灯光安抚,终于赏脸歇口气。
她给小秧围上硅胶围兜,拿不准要不要帮喂,即便自己吃也够不到台面。
育儿保姆跟普通保姆工资不同,约定的三天试用期并没有照顾幼儿的内容,她完全有权利拒绝。
“他会自己吃吗?”
谈韵之冷笑,似在说“可能吗”,然后低头跟小秧说:“先玩着,一会舅舅喂你。”
小秧当然不会理会,对食物漠然,继续拨弄按钮和轮子。
徐方亭边扒饭边分神打量,但小秧专注于自己的小世界,不知疲倦,毫无变化,实在没什么可观察的内容。
她比东家吃得快,碗筷送洗碗机,自己揽活道:“我来喂他吧。”
东家自然求之不得。
徐方亭把少油少盐版西兰花牛肉沫和米饭拌匀,小秧虽不会一直含着饭不嚼,但咽下一口迟迟不来要第二口,都得她怼到唇边才张口。
谈韵之吃完后,履行自己的承诺,接过徐方亭的饭碗,说:“我来喂,你收拾东西。”
于是小秧玩一会,谈韵之喂一口,两个人磨磨蹭蹭,到得后来变成谈韵之看一会手机,小秧自顾自捣弄一会,等大的回过神来,小的才吃上下一口。
剩下半碗饭菜,愣是磨叽了四十分钟,大的小的终于一起解放。
但解放只是暂时的,东家父子开始为谁陪小秧午睡打响内战。
谈韵之用湿巾给小秧擦了嘴和手,怂恿道:“小秧,一会跟外公睡觉,好不好?”
谈礼同在旁扶腰端着他的保温杯,冷笑比之他儿子有过之无不及,说:“小秧,谁带你回来的就跟谁睡,听到了没?”
“我带回来还不想给你这个外公见一下。”
“外公就是外人,外面的公公,懂不懂?——是不是啊,小秧,金嘉秧?你说你怎么不叫谈嘉秧呢?”
小秧像个树洞,不给任何回应。
谈韵之改了语调,直接说:“你陪他睡,我不想睡。”
谈礼同说:“我床没有围栏,他会翻下去,正好你的床靠墙壁。”
父子俩互相推诿,谁也不愿担此大任,仿佛小秧是个□□,他们真的成了“外人”。
真正的外人看不过眼,擦干手走过来试探说:“要不,我带他玩一会睡吧?我看书房有一张小床。”
两个“外人”全然无异议,又松一口气。
徐方亭抱起小秧,纸尿裤鼓囊囊沉甸甸的,轻轻一压险些渗出液体。她给换上干爽的拉拉裤,提着儿童水壶一起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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