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南坐下后,便摇头道:“不是他。”
她口中的他,是指燕王。
楚凤仪侧目,盯着橘色的烛火,没有顺着她的话音问下去,而是道:“你在那边,有没有人为难你?”
图南弯起眼睛:“自然是有,可那些人太蠢,还动不了我几分。”
楚凤仪:“那有没有人怀疑你?”
图南笑起来:“没有,他们皆以为女人善妒,我自然是妒忌你的,只要我表演一番,便深信不疑,或许有几人心中怀疑,但他们做不了主。”
楚凤仪点头:“你这次贸然前来,可是有什么发现。”
图南从袖中拿出一封信,缓缓道:“发现很多,但恐怕都不如这封信。”
楚凤仪:“谁的信?”
“燕王还真是个善心人。”图南眉眼弯弯:“连整个京城都忘记的弟弟,唯独他竟然还记得。”
楚凤仪:“………”她立刻想到一个名字,一个整个京城都不敢提的名字。
那个涉及到晋□□驾崩之迷的秘密,唯一知道答案的活人。
魏王楚弈辰
楚凤仪轻笑一声,眼眸更是冰冷:“这倒是有趣。”
当年做过的事,他们竟然还敢再做一次?
楚凤仪回想起自己告诉父皇,魔教一事后,他沉默许久,长叹一声,她从未见过父皇露出如此神色。
疲惫、无奈,甚至还有一丝恐惧。
他是大晋之主,是整个天下唯一的尊贵之人,为何会怕?父皇到底在怕什么?
楚玄钧终于告诉她一件密辛。
“鸾儿,为父不让你沾这朝堂,并不是因为你是女子。”
“那又是为什么?”
“你可知……为父的兄长,是如何驾崩。”
“恶疾……”
“兄长武功高强又极其注意饮食起居,哪里能有什么恶疾能让他三日内暴毙而亡。”
楚凤仪瞳孔一缩,仿佛听到什么极其恐怖的话语。
瞬间她感觉一股冷意从脊柱上窜至脑中,她分明还端坐在宫殿之中,却仿佛立于虚空之地,摇摇欲坠,随时有可能跌落下去,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楚凤仪知道,这不是她的错觉。
这便是父皇一直以来隐瞒的事。
楚玄钧没有说是谁做的,更没有提为何他大晋没有报复,但楚凤仪知道,大晋这从立国后蒸蒸日上的虚假之下,还有一个致命的危机。
一个父皇,晋□□都没有解决的危机。
想到这里。
楚凤仪握紧了手。
图南微笑看着她:“殿下?”
楚凤仪抬眼看着这位女官之首,突然问道:“图南。”
“在。”
“你怕死么?”
图南嘴角一翘:“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臣自然不怕死,只怕死时藉藉无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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