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回托元漾跟姜文修带了话,动了他一点私权,得以顺利进到刑部牢狱。
圣上没有特喻,加之宴绥身份不低,与太子私交甚广,所以狱丞并没有过多的为难他。
比之其他刑狱犯,宴绥的日子着实好过多了。
单独一间的刑房,不间断供应的茶水,以及破例允许亲眷前来探监的机会。
嘉回裹着披风低调来此,光是看到四周挂着的无数沾血的刑具便已吓得瑟瑟发抖。
刑房阴暗,长年不见日光,里头寒气太重,只是站上小会儿就已冻得手脚冰凉。
嘉回不敢多加打量,任由狱卒为其带路,走到最里那间刑房门口,小心翼翼地等候入内。
锁链一圈一圈自门上卸落,稀里哗啦的声音惊醒了闭目养神的宴绥,他抬了抬眼皮,就见嘉回解下兜帽,正笑脸盈盈地望着他。
“殿下?”宴绥噌的一下站起来,惊喜之后不免又皱眉道:“你缘何会在此,这里阴森污秽,实在不适合你过来。”
嘉回摇着头,鼻尖因为阴冷已经红了大半,“你会入狱不也正是因为我么,让你在这里挨冻受苦,我却在要宫内享尽荣华,天壤之别,我如何能够安心?”
宴绥笑笑,不甚在意道:“只是一个过渡,用不了多久我便会被放出去,上面打过招呼,没人胆敢为难,是以我并无大碍。”
他说完还怕嘉回不信,原地转个一个圈,柔声道:“殿下这样便可安心了罢。”
嘉回当然不会因此就放宽了心,反而还被宴绥的乐观弄了个大红眼,瘪着嘴,难过道:“我如果安了心,自可在宫内好吃好睡的等你回来,为何还要各处托人只为得到一个冒险过来看你的机会?你骗骗自己也就罢了,难道还想要瞒着我。”
嘉回神色哀怨地看着他,宴绥也慌了,走近想拥她入怀,却在伸手刚触碰到嘉回肩膀时停了下来。
他如今的身份如何能配得上她。
一个是高高在上的金枝玉叶,一个是深陷牢狱的阶下囚。
地位高低,可见一斑。
宴绥自嘲地笑了笑,收回手,缓缓道:“对不起,殿下,我……”
“你难道想放弃?”嘉回慌张地打断他,“不准……不准……”
她反复强调这两个字,极尽威严地说:“本宫命令你不得生出那等不该有的心思,既然许诺了要做驸马,那你便一辈子都是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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