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声音穿壁入耳,嘉回眼眶一热,忙不迭地掀帘朝后望去。
层层薄雾之中,有一少年踏马而来。
他身着绯红交领锦袍,配之以墨黑色腰封窄袖,干净利落,没有一丝赘余,并且为了骑行方便,头发梳成高高的马尾,直垂在脑后,只用一发带固定,不似女气,反而多了一份英挺潇洒。他驾马的速度很快,风吹散发丝随着带子一起交织着飞舞,那红得耀眼的衣袍衬托着人无比的意气风发。
临到近前,他放慢了骑行的速度,悠哉悠哉跟在车马后,看了眼嘉回,嘴角上扬,展出一抹绚烂的笑容。
这人就这么毫无征兆地闯入嘉回的视线,她看得呆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在他身上。
良久,她收回手,对着外头道:“停车。”
接着马车缓缓往街边靠去,七夕扭头问:“姑……公主可是有什么吩咐?”
她话刚到嘴边,嘉回就从里探出身子,不顾马车有没有停稳,迈脚就想要下去。
七夕大惊失色,立马要来搀扶她,可嘉回已经跳下地,往后跑去。
身后侍女还在追着呼喊,嘉回却已经完全听不见任何声音,她眼里只有那个红衣似血的少年。
两人相隔的距离并不远,嘉回过去几乎没费什么功夫。
只是四目相对之时,两人都沉默了片刻。
嘉回紧张得手心冒汗,耳朵嗡嗡作响,一阵风佛过,她只能够听见自己扑通的心跳声。
那边宴绥也翻身下马,小跑着来到了嘉回的面前,双眸含情,哑着嗓子道:“殿下。”
久违的称呼,久违的面孔,久违的相见。
嘉回瘪了嘴巴,任由泪水蓄满眼眶,隔着重重水汽,视野早就一片模糊,缓了片刻,才埋怨道:“你怎么才来……”
说着她再也受不住委屈,提上襦裙,就这么冲进宴绥的怀里。
霎时间天旋地转,惊讶的不只是宴绥,还有一众站在远处看得下巴都要掉下来的侍从。
孙筌更是吹胡子瞪眼,腮帮子咬得死紧,鼻子呼呼往外冒着粗气,显然是被这场面震慑住了。
“这……这……”他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话。
最后还是七夕笑着过来打圆场,拉扯着他往一边走:“大人您累了,咱们先好好歇一会儿,不着急,婢子这就去给您沏壶茶来。”
还好她在郡守府见过比这更震撼的画面,要不然也得失去分寸,不知所言了。
远远看向依偎着的两人,七夕露出一抹如释重负的微笑。
宴绥不敢当众对嘉回搂抱,抚慰般拍拍她的肩背,哑然道:“对不起,我来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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