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秀秀一向有些惧怕他,平日里寡言少语、冷酷无情也就罢了,偏偏今天还出了这样的事,如若不是看在嘉回的面子上,估计刚才就要把她大卸八块了。
她心跳到嗓子眼,对于自己的疏忽分外后悔。
宴绥则是气得不轻,眉毛紧蹙,双目赤红,握着长剑的手因为太过于用力,指骨发出咯吱的响声,像是积攒了好大的怒气无处发泄,很快就要无法控制住自己。
“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光天化日之下难道人会凭空消失不成!寺庙里找不到就去外面找,城里找不到就去城外找,这点道理还需要我来教吗?”他忍了好久,恼火道。
何秀秀支撑不住内心的压力,低低啜泣起来。
“你别着急,我们都先冷静一下。”蓝绪适时开口,打起了圆场:“一个姑娘家总归不会走得太远,许是贪恋山中风光,忘了与身边人告别,我们不妨在此先等等,如果真的还没有消息,我再派人大力搜查一番。”
“等?等多久,一个时辰还是一天。”宴绥大怒道:“她的性子我比谁都清楚,断不会做出这等不告而别之事,唯一可能就是身陷囹圄,我又岂会安下心在这里多待一刻钟。”
他额角的青筋随着剧烈的呼吸一张一鼓,深深看了一眼面前的蓝绪,咬牙道:“她要是出了任何意外,我们所有人都得跟着陪葬!”
说完宴绥转身离去,冷漠决绝的样子丝毫没把两人放在眼里。不过他也确实有说这话的底气,公主身份尊贵,容不得任何闪失。
思及此,蓝绪的头又开始疼了,刚想紧跟其上,身后的何秀秀扯了扯他的衣袖,怯怯道:“对不起,又给你们惹麻烦了,但事出有因,我也不会就此逃避,你们要去找人不妨也把我带上我,有什么需要的,尽快跟我开口。”
蓝绪可不敢再带上她一起,按照何秀秀风风火火的性子,怕是人没找着又把自己给弄丢了。他出声拒绝,但转头看到她眼里含泪的可怜模样,还是心软安慰道:“你好好回去等消息,剩下的就交给我们,记着少出门,也别与旁人道起今日之事,别多想,这不是你的错。”
何秀秀听完眼眶更红了,眼泪簌簌往下掉,再也没了往日的骄傲与任性,憋了好久,最后点点头,抽噎道:“好。”
接着蓝绪再安抚了她一番,送其上了回府的马车,这才得了空追随宴绥而去。
——
天已经快要黑了,离嘉回上一次出现在众人眼前已经过了两日。
这两日她一直待在女娲庙里,没有水,没有食物,全靠着股信念一直支撑到现在。
可此时临到傍晚,她的心绪再次崩溃,望向门口,眼里不再含有期翼,而是死水般的平静。
嘉回屈膝坐于地上,双手环抱住小腿,好似这样可以给她带来足够的安全感,她整整两日未曾合眼,脸色白得吓人,身子单薄,人也瘦了一大圈。
不敢乱跑出去,怕自己又再迷路,万一山上真的出现山匪,她便是有命也没得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