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绪总算松了口气,忽略到刚才的画面,只道:“诸华还在后边,与一干仆役铲雪清路,等他们一到,我们就可以顺利出去。”
“若你们还想继续在庄子里待着,我就多派几个人留下来,届时由诸华全权负责,他对这儿一带熟,有什么要求直接吩咐他就是。”他想了想又补充说。
“不用了。”嘉回急忙打断道:“宴郎君有些不太舒服,还是先下山好好找个大夫,再拖下去恐怕身子都得熬坏。”
“为何不早说,我这就去叫人。”一刻都不耽误,蓝绪慌张之间奔了出去。
宴绥捂着发烫的额头,终是撑不住地趴在桌上,嘉回又重复起之前的动作,冰了手帕给他湿敷。
何秀秀默默打量这个场景,怀里的狗子跟她一样,眼睛睁得老大。
她悄悄闪身到嘉回的身后,挤眉弄眼地问道:“你是怎么把他弄得……烧成这样的?”
嘉回:“……”不知道,我没有,别乱说。
宴绥:“……”他是头昏,人又没昏,至于说得这么大声吗?
两刻钟后,蓝绪去而复返,身后跟着好几个人,把宴绥一抬,利落地出了门。
他则扶着嘉回,随着前头的人群离去,落下何秀秀一人一狗在后面要命地狂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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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后,谁也没有再提山中木屋的那些事,蓝绪不想不问也不理,嘉回和宴绥则在屋里歇着安静养病。
只剩下何秀秀时不时会跑过来观摩观摩,然后明里暗里要打听一下那晚的风月往事,不过都被嘉回搪塞了过去。
时间一长,她也就自知无趣,没再继续追问了。
宴绥身子好得快,退烧后跟蓝绪告了个假,便守候在嘉回床边,衣不解带地照顾她。
嘉回扭到了脚,即使没伤着骨头,也需得好好将养,于是接下来半月的时间,她都得老实待在屋里。
为了解闷,她让人搬了好些话本子放在床头,一本接着一本地看,看累了便让宴绥亲自朗读给她听。
宴绥的声音温润且细腻,不同于年长者的低沉磁性,更显得干净与澄澈,娓娓道来,抑扬顿挫,每个字都像是一根羽毛,轻轻佛过嘉回的耳垂,令她仿佛置身于云层,浑身都酥麻个遍。
她听得仔细,宴绥也读得认真,只是讲到最精彩的节点时,他却莫名略了过去。
嘉回倏地反应过来,忙道:“你怎么还跳过去了,书生与公主在竹林密会,那可是全文的精华,没了这事,后面好多故事都不成立──”
“那便都不成立吧。”宴绥把书本一阖,淡淡道:“反正都是些人为编撰的虚构角色,不信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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