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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太子令牌,蓝绪很快便筹集到了一小支军队,但他是文官,免不得无法指挥武将,可一行人又不能没有打头的指挥使,思虑过后,他把这个任务交到了宴绥手中,自己则待在后方安稳地做起了军师。

宴绥计划三日后再离府,临行前特地来与嘉回道别。

两人用了晚膳,一起坐在院子里消食,嘉回捧着热茶,腿上还搭了一条毯子,宴绥怕她冷着,恨不得直接让丫鬟烧了火炉子端过来。

嘉回抿了两口茶,侧头问他:“那些被掳走的女子,现在如何了。”

宴绥从手执的书卷中慢慢抬起头,“不知,许是……”他顿了顿,深深看她一眼:“不太好。”

女子被抢夺至深山当中,会面临着怎样的遭遇,世人皆知,宴绥的三个字兴许还是很文雅的说法,背后究竟如何,嘉回其实也能大致猜到,想到那些无辜的女子,她心中那种难以言说的酸楚之情立刻蔓延开来,“她们都是好人家的姑娘,平生没做什么坏事,竟也沦落至此,往后这么多年,又该如何度过。”是被迫草草嫁人,还是默默抗住这一切,总归都是让人唏嘘的。

“殿下。”宴绥阖上书卷,坐直身子,朝她正色道:“你难道也会如常人那般,带着异样的目光看待这一切吗?那些女子虽然失了名节,但名节不是一个人赖以生存的根本,整日以泪洗面又如何,上吊自尽、削发为尼又如何,想要用极端的方式表明自己的气节,不单单只有末路一条,越是陷入这个不可挽回的死循环,旁人就愈发会揪住你的痛处不放,而只有自己活得清醒,才能堵住天下悠悠之口。”

“但世人总归是带有偏见的,他们只会看到自己眼前所看到的,而不会去深究背后的真相,就好像这次山匪掳人案件,明明过错在于那些恶人,但他们往往会把刀子甩给那些无辜女子。”

“懦夫才会把罪责强加于受害者身上,因为他们不敢与恶人相争,只会用指手画脚的语气戳着别人的脊梁骨痛骂,某些人看似置身事外,却比每个加害者手中的刀刃还要杀人于无形,他们不无辜,同样不可饶恕。”

他的言语像是一个小锤闷声砸在嘉回心头,她眼眶一热,“你比世人都活得通透,宴绥,你很好。”

宴绥笑得温柔,“我哪里好了?”

“你替她们说话,我鲜少在你口中听到关于其他女子的谈论,今日一闻,只叫我受益匪浅。”

“我没有替谁说话,不过是就事论事。”宴绥深情地看着她,“难道我在殿下心里就是这等冷漠之人。”

嘉回噗嗤一笑,“宴大人难道不知自己在旁人眼中是何等模样?”

“哦?我竟不知。”宴绥一挑浓眉,“殿下不妨说来听听,我也好自我剖析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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