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自顾地笑了,笑着笑着又禁不住热了眼眶,他本有好多话想与她讲,临到阵前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纵然世间苦楚全尝遍,但仍幻想那一抹甜。
她还不懂,他也不能逼她。
嘉回在宴绥的字字紧逼中败下阵来,她开始犹豫该怎么说才能掰回局面。
可到最后,还是颓废地瘫坐在椅上,眼睛瞥到门上的那道暗影,昧着良心道:“我是事出有因,秀秀要去寻人,可不敢一个人出门,便让我……让我陪着她,说是可以壮胆,我这才与她一起。她没告诉我你也在,故而……我什么都不知道。”
谁爱在乎谁在乎,反正她才不会在乎,嘉回拼命给自己暗示。
宴绥闻言低低笑了声:“殿下你又何必逞强。”
嘉回气鼓鼓:“你怎知我是逞强而不是实话实说。”
“殿下难道没听过强行解释即为掩饰的道理。”宴绥笑着摇摇头,“我不信你真的没有半分在意。”最后这句话他既是在问嘉回也是在告诉自己。
“我掩饰?我在掩饰什么。”嘉回一时心跳如擂,她的话很急促,又带了些颤意。
“你的真心,你在意。”宴绥再添一把火,“如果只是何姑娘叫你陪她,你大有百般理由可以拒绝,即便不放心,也有大把丫鬟替你跑腿,可你不愿,因为你已被她说动了心,担忧我会沉溺酒色,所以才会慌不择已。”
“我……”
“你是在意我不打招呼就去了畅音阁,也是在意我会沾染其他的莺莺燕燕。”
他竟然以为她在意这个,她在意的明明是……
嘉回推门而出,愤愤地看着他,“谁在意这个了。”
宴绥站起,“我说错话了?”
“你误会了,我只是想去给你拿个醒酒药。”嘉回硬扯出一个理由,“你要是醉酒伤了身子,便不了要耽误些日子无法按时上值,我怕……怕府衙堆积的庶务太多,蓝绪忙不过来,百姓有案情也无处申冤。”
“殿下真是深明大义,这个时候还能想到全城百姓。”宴绥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那眼神仿佛在说:您编,您再编。
嘉回顿时没了底气,“我自然是要常常体恤民情的。”
宴绥长叹口气,做痛心疾首状,“明白,原是我想多了,一桩误会,我竟期待至此。”他说完自嘲一笑,不去看嘉回,默默转身就要离去。
嘉回皱了皱眉,出声唤住他:“等等。”
宴绥转头,淡淡道:“殿下还有何事。”
“这个你忘了拿。”嘉回把醒酒药塞到他手里,随口道:“天色不早了,快些回房休息。”
宴绥没料到她还有这招,等回过神时,她早已经撒开脚丫进了屋。
某人把房门关得砰一声作响,为了表明自己要就寝的决心,连带着把烛火也吹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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