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背靠车壁,面向而坐,隔得老远,互不打扰。
只有魏卿则时不时的打量眼神,引得宴绥心里莫名烦躁,他干脆直接侧过身,脸朝里,避开此人的视线。
奈何这人似乎并不懂得察言观色,突然开始对他拉起家常来:“听闻宴大人在公主身边已有五年了。”
宴绥知他有意拉拢,眼皮子都没抬一下,淡淡道:“你不是已经打听好了,还来问我作甚。”
魏卿则轻笑一声,接着问道:“那大人应该十分了解公主的品性习惯。”
宴绥迟疑了半分,不以为意道:“没人比公主自己更了解。”
“我曾听说公主平日里便不大爱出门,不知她喜好的是……”魏卿则说完顿了顿,语意里则满是试探。
铺垫了这么久,总算是把话题引到这儿了,宴绥心里嗤笑一声,面上也敷衍回道:“她喜好自由,你没事便少去。”
这天实属聊不下去了,魏卿则被他一句一句的反驳堵死在角落里,他不堪其忧,咬着牙便想讨个公道,“不知是我的错觉,还是确有其事,总觉得宴大人似乎对魏某颇有微词。”
宴绥这才回转过身,朝他笑道:“我以为我表现得这么明显,魏大人应当早就发觉了,没曾想,到头来还是得由我自己承认。”他的眼里分明带着一股玩味之色,“算不上是颇有微词,只是在下爱憎分明,有些嫉恶如仇罢了。”
魏卿则:“……”
在外一向冷静自持,喜怒均不行于色的魏卿则也终究忍耐不住,他面色惨白,双眼猩红,而后缓缓勾起唇角,用着极尽隐忍但又饱含怒意的语气不屑道:“我自入朝以来,处处谨小慎微,从来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思来想去,好似并没有何处得罪过大人您。”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宴绥冷笑一声,提醒道:“还望大人今后好自为之,切莫被人捉住把柄,落得个求天天不应求地地无门的境地。”
“你……”魏卿则气急,却又不敢跟他正面起冲突,毕竟宴绥的身份地位摆在那儿,长安世家高干子弟这一项就已经狠狠压上他一头,其他的更不用说,那不是现如今的他能惹得起的。
在与魏卿则的每一次交锋中,宴绥从来没有败下阵来,看着对方吃瘪,满腔怒意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他当真是狠狠出了一口恶气,那滋味比搓了半个时辰的热水都还要舒爽。
两人算是彻底撕破了脸皮,装也懒得再装下去,索性互相看着自己那侧的车窗,沉默着不再言语。
到达宫门口时,已经不能再继续驾车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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