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魏卿则便可借着平宁公主驸马的身份长期混迹于长安城内各大世家圈子中,一方面他可以凭自己妙语连珠的口才,拉拢一批不谙世事,听风就是雨的贵族子弟:另一方面,他又背靠翊王及其侯府柳家,暗中收买朝廷重臣。
从荣恩宴上的英雄救美开始,所有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不过都是他谋划之路上的颗颗垫脚石而已,等把太子一党拉下神坛,再推举翊王坐上龙椅,而后便可享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尊贵地位。
所谓的平宁公主,他魏卿则的发妻,也不过只是一枚棋子而已。
前世的嘉回便是无意之间发现了这个秘密,那时的她慌慌张张写了封信想要亲自传给元漾,却被魏卿则当场截了胡,他恼羞成怒,更是不顾地位尊卑,把嘉回偷偷囚于密室,直至其最终郁郁寡欢而死。
魏卿则当真是好手段,背后的柳氏一族也当真是好能筹谋,柳妃连带着还有翊王,表面上看似与世无争,安分守己,背地里却狼子野心,竟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人心隔肚皮,现如今真是不得不妨。
思虑到此,嘉回已没有了先前的不甘与愤懑,她平静道:“阿兄,他们如今可有什么动作?”
元漾点头:“顺着魏卿则与柳妃的线索,我便顺藤摸瓜,查到了王府这边,说是翊王府上新进了一位侍妾,眼下很是受宠,这一个月里大约有过半的时间,翊王都宿在那妾室的院子……”他顿了一下,轻咳一声,再说道:“总之,这小妾来历不明,再加上你之前说的梦境什么的,我就多留了个心眼,派人去仔细查探了一番这女子的背景,果然大有蹊跷。”
嘉回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捏着帕子的手都隐隐渗出了汗。
元漾抿了一口茶,放下杯盏,道:“这女子乃是两月前才进的长安城,有一远方表兄正在朝为官,兄妹俩皆为东南岭州人氏。”
“岭州?”嘉回长长“哦”了一声,“我想起来了,魏卿则正是出身岭州,他们之间莫不是还有什么联系?”
元漾屈起手指,轻扣桌面,听见嘉回的问题,满意道:“为兄总算是没白教,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你也算是参透得了一二的。”
她这个兄长,平时甭管有事没事都爱拿她打趣,就连现在说着正事,钓着她上气不接下气,也还能分出心思来开两句玩笑。
嘉回睨他一眼,戏谑道:“阿兄你再不说,我可是要去找阿嫂好好聊聊的,想必你这些日子又没好好着家的吧……”
“得,我说。”元漾立刻改口:“魏卿则在荣恩宴后,经人介绍认识了同乡的李瀚,两人酒足饭饱后,也算是天涯遇到知音,一把子成了异性的兄弟。”
“李瀚的官职不算高,但手中握有兵权,掌管着长安北衙左右神策军的两支精锐部队,乃是正儿八经的皇宫守卫军统领,他早年间在圣上面前办差,养成了心高气傲的性子,得罪了不少朝中官员,所以便少有同僚与其接触往来了,魏卿则应是得了柳妃的提醒,知晓此人以后大有用处,便蓄意接近,并怂恿其入了柳氏党派的阵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