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中午,日光被云层遮住,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沈知意往外看了眼,窗外的院子里有棵梨树,寒风中,积雪落了满枝,倒真应了那句——千树万树梨花开。
沈知意担心梁屿南睡着容易感冒,出去之前调高了空调温度。她换了件厚厚的长款羽绒服,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出去。
外面的雪不够大,堆雪人恐怕是不行。沈知意学的设计,自然绘画功底深厚,索性蹲在地上找了个树枝画画。
一直到了傍晚,沈知意蹲的腿麻,她起身时脚下一滑,身体后仰。不过一霎之间,她以为自己要摔倒了,却跌进了身后人的怀中。
她下意识回头,慌乱中带着一丝惊喜:“你醒啦?”
“嗯。”梁屿南扶着她,“在外面不冷吗?”
沈知意直起身,跺了跺脚来缓解小的酥麻感,随口道:“画着画着忘记时间了。”
“我看看。”
梁屿南垂眸,看向地面。许多线条已经被新雪覆盖,但依稀可以看清楚出整体画的是什么。
是上次他们一起的自拍,画上的梁屿南比实际笑的开心些,嘴角上扬,看上去无忧无虑极了。
像是平行世界里的他。
梁屿南低头,牵起沈知意的双手握在手中,他刚出来不久,手心还有些许余温,帮她融化指尖的风雪。
他不会告诉沈知意,方才梦中惊醒,窗外暗沉的天,让他误以为沈知意只是他在中国的一场幻梦,如在法国的每个隆冬之夜。
浑浑噩噩地躲在梦里,希望有一天能够成真,他可以被她所救赎。
梁屿南读过兰波的《地狱一季》,有这么一句话:我永恒的灵魂,注视着你的心,纵然黑夜孤寂,白昼如焚。
好在,往后的漫漫长夜,哪怕真如诗一般孤寂,他仍期待白昼。
“手都快冻僵了。”沈知意隔着梁屿南的手背吹了吹,呼出白色的雾气,“太冷了。”
“怎么不戴个手套?”梁屿南笑说,“傻子。”
“戴了手套手感不好。”沈知意得意道,“我还拍了照呢,以后洗出来放在客厅肯定好看,还可以给我们的孩子看。”
“孩子?”梁屿南挑眉,弯了弯唇角,“这就想要孩子了?”
他们结婚至今,从未有过那方面的事情,一来是怕两人每天都过得充实,没什么时间去想这事,二来是她还没毕业,总像个孩子。
“啊?”沈知意听懂了,装傻充楞,“我不就是宝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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