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外面雨声够大,也可能是办公室里音乐够响。
外面的人只是路过,没有进来。
李淮看见他下巴上的血惊了一下,随后剩下的只是恼怒,在屋里吼了声,“都滚!都快滚!”
“……”
陈诀不记得那天他是怎么从院长办公室走出来,又是怎么回到睡觉的地方的。
他脑子里很乱,关上门后好像有人敲,他也当没听见。
那天音乐的大分贝让他觉得熟悉,他不是第一次听到李淮办公室用那样大声的音乐了。
是经常能听到。
真相好像已经浮出水面,李淮,做那样龌龊的事已经是惯犯,惯用震耳欲聋的音乐声盖掉一切。
李淮平日里温文尔雅的样子,让这里的孩子们都很信任他。
李淮却拿着这种信任去哄骗那些懵懂无知的幼女,以满足自己恶心的私欲。
聊城东坡镇,一个乡下地方的民办孤儿院。
可怜孩子们信以为真的避风港,成了有些人眼中肆意妄为的欢乐场。
讽刺至极。
那天晚上他好像做了个梦,梦很长也很杂乱,梦里是雨声,哭喊,怒骂吼叫,李淮光着的身体和踹在他身上那双姜黄色的皮鞋。
中间好像还有人破门和说话的声音,他的记忆也都是模糊的。
再醒来就是在医院,周围的白色让人心慌,跟前有个护士查完房正准备走,他第一反应就是伸手拉住她,“护士别走,你听我说。”
“……”
他说的断断续续,前言不搭后语,伤口发炎引起的高烧让他说的这些话听起来更像是烧糊涂了说的胡话。
在他说完之后李淮走了进来,李淮和护士对视一眼说,“别理他,脑子不正常。”
陈诀看着护士一步步离开,李淮朝着自己走近。
两个人都是沉默的,李淮推开窗户透了透气,坐了会儿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这也是陈诀见他的最后一面。
前后不到三天,李淮被抓入狱,东坡镇孤儿院就此解散。
这就是他不愿意想,也不愿意提的从前。
现在他坐在大厅,拿着这两张抑郁诊断表,盯着上面“无异常”的结果发呆,是有这两张纸就够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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