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果她说了,陈诀一定会让她回去,她不想走。
所以忍着。
刚才那辆车她看见了,是私家车,她有些好奇地问,“你怎么这么晚回来了?”
“陈彩萍他们还要在乡下住几天,我走个过场就算是完事了,有个亲戚正好要进城,我就跟着回来了。”他简单解释了两句,话题又转向她,“明天你去见你爸?”
她点头道,“有点紧张,睡不着。”
陈诀看得出她是真的有点紧张,故意用开玩笑的语气说,“那是你爸,紧张什么。”
“因为不知道见完面会发生什么。”她微垂下眼,声音也变得小,“害怕见完,我就不想让爸妈分开了。”
这些天她已经可以非常冷静的对待这件事,并且试着接纳那个王叔叔。
但老爸就是老爸,非得是那个胖出啤酒肚姓姜的才是她老爸。
她担心明天一见面,这些天努力一点一点做好的心里建设就全部崩塌了。
有准备的事情她从来不慌,但是这种茫然的,未知的,让人紧张,也让她害怕。
她眼睛是亮的,什么时候都像是盛着水,说话的时候看着人,不论说什么都显得非常真诚。
路对面的灯光昏黄,她垂下眼角,有些委屈地跟他说,她害怕。
害怕万一见了面,就再舍不得跟爸爸分开。
害怕她这种想法会给这个已经散了的家添麻烦。
很简单,也很私心的一个想法,她不敢大胆去想,小心翼翼的,睡不着觉。
她贴心又周到的考虑到了包括王叔叔在内的所有人,唯独没考虑到自己该怎么办。
他忽然觉得心口像被什么东西敲了一下,有点酸,也有点难受。
陈诀往前走了一步,搂着她的肩把她箍进怀里,轻声说,“不怕,明天你跟你爸好好说,舍不得就说舍不得,别忍着。”
他说话时呼出的热气喷洒在她耳边,带出一阵酥麻和痒意。
姜如棠被他抱着,贴近的距离带着温热的暖意。
他肩宽腰窄,身形高大,她一句也没再说,靠着他就觉得心安。
她能听见耳边他沉稳的呼吸声,以及感受到他胸前伴随着呼吸的起起伏伏。
就连站在这零下十五度的夜里,感觉好像也没刚才那么冷了。
良久,他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陈诀没接,任由电话挂断,但是打来的人还挺执着,没多久就又响了。
姜如棠主动往后退了半步,从他怀里出来,“你电话响了。”
陈诀去兜里摸手机,摸出来的时候还顺掉了同在里面的打火机。
掉在地上一声不轻不重的响。
他弯下身去捡,也没急着接电话。
拿到打火机他也没起身,僵硬了一秒后伸手,手指曲着,把她松松的裤脚轻推上去,大掌握了下她的脚踝。
是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