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老板娘拿着小本儿,从屋里探出头来喊,“六桌,你这前面两行写的什么,字我看不清。”
姜如棠赶忙站了起来,和唐年说,“我去看一下。”
她习惯了写字连笔,有时候草起来连自己看着都费劲。
姜如棠过去把那两行字重写了一下,老板娘接过后笑着点头,“马上就到你们的了,不好意思,今天人多。”
她也连连点着头回应,转过身往回走的时候,视线又一次落在前头那人堆儿里。
陈诀坐没坐相地靠在塑料椅背上,脸上带着一种散漫恣意的笑。
从她昨天第一眼见到陈诀再到今天出门前,都感觉他这个人游离在两种极端状态中。
一种是“别惹我别惹我我下一秒就要炸了”,另一种是“随便吧随便吧这世上一切与我无关”。
但像现在这种轻松惬意的状态很是少见,他好像很喜欢也很享受这种热闹。
尽管他没说几句话,就这么看着这群“精神小伙”也是脸上带笑的。
显然区别于前两种,是属于夹杂在前两种之间的第三种状态,姑且称之为“活着好像也还凑合”。
姜如棠顺便在冰柜拿了两瓶汽水回去,几步路的距离,瓶身上已经冒了水珠。
唐年看着她坐下来,指了指她头上,“如棠,这一下午我都没细看,你头发上绑这蝴蝶结丝带挺好看的,在哪买的?”
她递了瓶汽水过去,“在超市买的,当时还剩两个我就都买了,你要是喜欢我下次把另一个给你带上。”
话音未落,后面那桌忽然“哐当”一声,紧接着是一阵各种声音的哗然。
姜如棠下意识回头往后看,好像是谁搬了一件儿啤酒没走稳撞桌子上了。
因为离的近,她视线好死不死的又跟陈诀对上了。
顶多一瞬,她就匆忙别开转过头,正巧她们点的东西也上了。
后面那桌有人推搡着喊,“别火急火燎的,跟被屁蹦了似的。”
在她看不见的角度,陈诀目光落在某只墨绿色的蝴蝶结丝带上,在桌子下踢了那人一脚,“说话文明点儿。”
随后又是一阵大大咧咧的笑,“要上大学的人就是不一样啊,文明点儿,文明点儿,我以后注意。”
“……”
姜如棠和唐年吃完离开的时候,看见他们那桌人还在那儿,不过桌上的东西吃的七七八八,酒瓶倒是东倒西歪,越堆越多。
她们又去看了个电影,等电影散场,姜如棠回小区的时候已经快晚上十一点了。
姜如棠其实半路就后悔今天看这么晚的电影。
这老小区也不那么太平,她自认为不算太胆小,但是想到那错综复杂像凶杀案现场的巷子和路,就让人忍不住胆寒。
她下了车就飞快往里走,在经过一个巷口时听见拐角外有细碎的声响。
声音很轻,像是金属碰在地上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