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社局不上班,陶淑君同样不出门。
早上一起来,吃过许愿做的早餐,她又开始唠叨。反复对许愿说许建达如何不好,如何不顾家,配不上当父亲。作为听话懂事的小孩,许愿应该讨厌许建达,只爱她一个。
最后拿出老生常谈的问题:“要是我和你爸爸离婚了,你跟谁?”
许愿呐呐不敢回答,陶淑君再次爆发:“你说话啊!要不是为了你,我早和你那个爹离婚了?你怎么不说话?他不生你不养你,你还是随了他的劣质基因是不是?”
这是陶淑君一贯的措辞。
在她心情不好的时候,许愿、许建达,甚至许建丽,只要是姓许的人,肯定没有一个好东西。
陶淑君咄咄逼人,许愿只能说:“我……我跟你。”
这个答案并没有让陶淑君满意,反而更加生气:“你一天到晚是不是就盼着我和你爸离婚,这样到时候你考得不好就有借口了是吧?没良心!白眼狼!我怎么养出你这么一个女儿!”
所以最后,许愿哭着从家里跑出来。
陈诺上补习班,石小果练散打,江潮在电影院里待着。
她只能来找戚野。
才哭完,许愿脑袋直发懵。
独自在长椅上坐着,没多久,眼前出现一朵大大的、白色的云。
她愣了下,抬头去看。
戚野面无表情。
把手里的棉花糖往上举了举:“你妈又训你了。”一个肯定句。
他说得斩钉截铁,没有任何犹疑。
许愿有些难堪,低下头沉默几秒,伸手接过那朵雪白的棉花糖:“你去忙你的吧。”现在人流量大,他不用在她这里耽搁时间。
但戚野并没有离开。
没坐到她身旁,他往旁边走了几步,拉开距离,坐在离她最远的长椅末端:“怎么回事?”
七月灼热阳光里,男孩嗓音冷冰冰的。
他语气一贯如此,不像陈诺那么温和,即使是在关心别人,听起来也带着点儿冷淡的不耐烦。
许愿原本不太想说。
然而她不开口,他就坐在那里不动。即使有顾客在三轮车旁探头探脑,都没有一点儿要起身过去炸串的意思。
只能轻声快速说了一遍。
对普通家庭的相处模式毫无概念,戚野听完皱眉:“你爸你妈要离婚?”
他不了解她的家庭状况,只知道陶淑君爱发脾气。
她的父亲像是个隐形人,毫无存在感,从来没出现过。
许愿摇头:“没有。”
“他们俩……”她捏紧手里的棉花糖,“这几年他们俩一直那样……”
回回把离婚挂在嘴边,没有一次真正去民政局。
戚野不太懂这个:“为什么?”
他只是简单问了一句,下一秒,就看见女孩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今天天气热,她又哭了好久,脸本来粉扑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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