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期末考试的前一周,大家还在上美术课。
美术考试上周已经考完,这节课,老师让同学们自由发挥。
所谓自由发挥,就是爱干嘛干嘛。想画画画画,想剪纸剪纸。如果看其他主课的书,老师也不会管你。
下周要考试,许愿还是有点担心。
期中的好成绩并没有让她放松,而是愈发紧张——万一这一回没有考好,再退回到原来的水平,以陶淑君的脾气,肯定要大发雷霆。
她一点儿也不想挨骂。
于是拿出物理练习册和订正本,复习之前的错题。
做着做着,有一道题目怎么也算不出答案。
算过三四遍,算出五个不同数字,最后不得不放弃。
正准备问一下戚野,一抬头,许愿“咦”了一声:“你在干嘛?”
并没有在画画,也没有在剪纸,更没有在写作业。
仿佛回到他们头一天做同桌的上午,男孩面前摊着一沓挂历纸,旁边放着把折叠小刀。
此刻,他正拿着铅笔和文具盒,在挂历纸上涂涂改改。
画得仔细又入迷,他甚至没有听见许愿的话。
低着头不吭声。
她只能拿着订正本,悄悄凑过去,又问了一遍:“你在画什么呀?”
凑得近了,许愿才看清,戚野正在把文具盒当尺子用。
他手里的文具盒看起来很有年头。
不是大家现在惯用的笔袋,或者印着电镀涂层的笔盒。戚野平时用的这个铁质笔盒,因为年代太过久远,上面的涂层早就掉得七七八八。
但还是能从残印里隐约分辨出,“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这几个字。
看上去像是小学时会发的奖品。
实际上,许愿不知道的是,这确实是戚野小学得到的奖励。
具体什么时间已经忘了,要么是二年级,要么是三年级。总之,这个笔盒是那一学期三好学生的奖品。
他记得很清楚。
铁质笔盒皮实耐用,即使这么多年过去,上面的花纹图案被磨了个干净,光秃秃的。还能继续拿来装笔。
所以戚野一直没舍得丢。
一边挪动笔盒,一边画出长长短短的直线。
直到身旁的小姑娘问了第三遍:“喂!戚野!你在干嘛呢!”,他才笔尖一顿,终于回过神:“没干嘛。”
许愿不相信:“你都听不见人说话了。”
“这些是什么呀?”她好奇盯着挂历纸上的线,“你又要包书皮?”她记得包书皮好像不需要画这么多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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