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愿本来是想报警。
被南哥这么一说,怏怏摇头:“没、没什么。”
“我可以不报警。”她抬手,擦了下自己的眼睛,“你至少去医院看看吧。”这两句是对戚野说的。
男孩脖颈上的指印看起来可怕。
实际上也真的吓人。
她不知道他身上还有没有其他伤,但既然他的亲生父亲敢上手直接掐,肯定不会只掐这么一下。
“哦对,昨天我还想问你呢。”
南哥扬起下巴,“说吧,脖子上这是谁掐的?”
“说实话。”仿佛知道戚野的心思,他冷笑,“不说就给我滚蛋!别在这儿打工!”
男人的话真真假假。
戚野沉默一会儿:“我爸。”
南哥脸上并没有露出很意外的表情。
甚至没继续和戚野说话,看向许愿:“你是因为这个想报警,然后被他拦下了?”
许愿点点头。
“行了,我知道了。”南哥一挥手,“小妹妹你先回家,这事儿我来处理。”
许愿有些发愣:“啊……”
她不太敢相信眼前的男人。
顶着一头红毛,南哥嘴里叼着烟,把腿吊儿郎当地翘在桌子上。
看上去更像是会家暴的那种人。
“真的,骗你我就把头上这玩意儿染成绿的。”南哥指了下自己的头发,“这大中午的,光天化日一个人在外面多不安全,快回吧。”
他说话颠三倒四,毫无逻辑。
许愿更不信了。
但几步开外,男孩根本不看她,自顾自低着头,露出后颈上狰狞的指印。
她犹豫一会儿,最后还是点头:“好。”
吸了下鼻子,起身离开。
女孩走得急,只拿走了手机,那个小鸭子气球还飘在办公室里。
南哥一上一下拽着气球线:“人都走了,你准备磨蹭到什么时候?”
戚野可以不和许愿说实话。
然而身无分文,要靠在北南打工才能活下去。他沉默片刻,简短地说了遍这次的事。
没提以前发生过什么。
“哦。”南哥听过他的话,心不在焉点评,“你可真是完蛋了。”
戚野面无表情听着。
某种程度上,南哥说的没有错。摊上戚从峰这样的父亲,人生基本一眼能看到尽头,和陷在沼泽里没区别。
只不过他如今还不甘心,拼命想要从这滩烂泥里爬出去。
“你等着吧。”结果南哥根本不是这个意思,“你把人小姑娘惹生气了,看人家回学校还理不理你!”
*
最后,南哥借给戚野这个月的货款,又给了他一个手机号:“下次有事打这个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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