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没给戚野留下。
“你来啦?”于是,临近傍晚,领班见到了一月没见的男孩,“自己去后面换衣服吧。”
今天是五一,又是吃饭的点,她顾不上和他多说:“水族箱那边不用你,包厢那边缺人,你到包厢去啊。”
说着,被匆匆叫去处理大厅的事宜。
戚野没说什么。
沉默地换上衣服。
他其实不想来北南。
毕竟当时是他主动提出要走,如今刚过一个月,又灰头土脸、夹着尾巴重新回来,拜托领班给他一个位置。
不客气地说,挺不要脸的。
可戚野全身上下一毛钱都没有。
戚从峰在临走前翻过他的衣兜,现金被搜刮一空。
如今,他唯一剩下的,只是那个绑定余额为零银行卡的手机。
身上没有钱,家里没有饭。
如果不来北南打工,等不到收假,他就要活活饿死了。
不要脸又怎么样?
快步走向包厢的时候,戚野面无表情地想。
脸和命只能选一个,像他这种人,只想拼尽全力活下去。
晚高峰时间段,来北南的顾客特别多。
大厅全部坐满,包厢没有位置,队伍一直排到马路上。
戚野一个包厢一个包厢,上菜收盘子带客人,拿饮料拿纸巾拿吸管拿打包袋。
没有一刻能停下来歇息。
慢慢的,他感觉眼前又开始忽明忽暗,手臂麻得不听使唤。
偏偏这个时候,后厨还在催促他:“快点!新的鱼出锅了!”
戚野深吸一口气:“嗯。”
从窗口接过铜锅,往包厢一步一步走去。
今天戚野醒来得迟,到北南也晚。
领班忙疯了,顾不上让他先吃饭,他自己同样没提。
原本以为可以像从前那样坚持,直到端着沉重的铜锅,才发现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儿。
晚高峰的北南很热闹。
鱼火锅的辣椒锅底、烤制点心的酥香、水果甜蜜的味道混着各种咀嚼、甚至打饱嗝的声音,拼命往男孩一天一夜没有进食的胃里钻。
空荡荡的胃顷刻被填满。
一种比以往每一次抽痛都剧烈的疼痛充斥整个胃部,伴着手上铜锅里热腾腾的蒸汽,刺激得他一连拼命眨了好几下眼。
不行,不可以。
戚野反复提醒自己。
手上端着的是客人的饭,他不能偷吃,绝对不能。
戚野咬紧牙关,推开包厢的门:“花鲢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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