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宁宁姐姐来做家教,你还说不要让我发脾气,要乖一点,让着宁宁姐姐。”
沈如鹤一时语塞。
小宇又说:“这段时间一直装浩浩哥哥家的亲戚,我好累,你得让我一局,要不然我就去告诉宁宁姐姐啦。”
沈如鹤觑他一眼,威胁的意味。
他也拿捏着小家伙的把柄。
周浩坐在一旁,看着二人互动,他也问过沈如鹤这个问题,直接帮也可以,为什么这么迂回?
沈如鹤叹了口气,声音吹散在风里:“她性子倔,能帮点就帮点吧。”
*
家里安静了许多。
杳杳风声穿堂,蝉鸣声起起伏伏,墙壁上的石灰褪了皮,旧桌子旧板凳随意一放,小院不大,草木葳蕤,唯有那把放在墙角的躺椅提醒着她,曾有个温和慈善的老人曾坐在那里摇啊摇。
摇走了夏天的炎热,摇来了心底的温柔涟漪。
她陡然有种想要落泪的冲动。
晚上她坐到床上,心底抑郁未消。有东西硌到她了,她掀开凉席,才发现一个皱巴巴的纸袋,那晚爷爷给她的,她说什么都没要。
拆开一看,正好三千块。
一瞬的失神过后,她又想起老人温和的脸,眼泪瞬间决堤,说什么都收不住了。
八月二十号那天,三中的选手在三中校门口集合,学校包了大巴车,由老师带队过去——刚好是一班的数学老师。
决赛在省会城市,也不远,大概两个多小时的车程,早早过去来得及。
宋望宁很早就到了,坐在车上,看了会书,老师突然上了车:“发车吧。”
沈如鹤还没来啊。
宋望宁立刻站起来,不可置信地望向老师,时间还来得及,就不等沈如鹤了吗?
数学老师看出她的疑惑,干脆往后一走,在她身旁坐下:“沈如鹤给我发了短信,说不来了。”
宋望宁的胸口有点窒息:“为什么?”
他明明有机会拿到第一名的。
她脸庞上有再清晰不过的难过,一寸一寸沿着皮肤的每个角度蔓延开来,数学老师安慰她:“往开心的方面想,还少了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呢。”
她不在乎。
沈如鹤没来,她真的很难受,仿佛无形之中什么东西摧毁了她的信仰。她选择的理科的初心是因为他,一步一步努力走到如今也是因为他,她的光、她前进的动力都是因为他。
她想要和他站在同一个赛场比赛,哪怕结局仍然败给他,也想要无声宣告:其实宋望宁也很厉害。
数学老师说:“他可能有点心理负担吧。”
宋望宁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他之前初中竞赛时候出了点意外,心理负担挺重的,”老师说,“我也觉得可惜,但是往乐观方面想,他这种天才,只要参加高考,就能被最高学府录取,咱们就没必要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