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像是唤回了向媛的一丝理智,她脸上虽然还是一副愠怒愤恨的表情,但却没再多说。谢如令这才又重新看向天台边的季柔:“季柔,向媛疯了,她的话不会有人信,你放心,你先下来,没人会怀疑你。”
向媛又想说什么,被谢如令一个眼神瞪了回去,可即便向媛不说话,季柔的情绪依旧很激动,她痛哭着:“阿令,我没脸见人了,没脸见人了。阿令,我好害怕。”
谢如令说:“别怕,一切都有我,有我在,我会保护你,你先下来!”
温可芋看到季柔母亲已经哭成了泪人,谢如令也一脸隐痛,这样的谢如令她从来没见过,完全剥掉了体面的外壳,痛苦、担忧、焦急、愤怒在他脸上不加掩饰,他声音透着笃定和强势:“只要你下来,我向你保证,什么事都不会有,今天的一切就当从来没发生过,没有人会对你有看法,你依旧是谢家名正言顺的儿媳!”
温可芋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这突如其来的闹剧就像是一场跟她无关却又令她无法抽身而退的噩梦,脚下不由她控制地往谢如令身边走去,她没想那么多,只想陪在此刻情绪翻涌的谢如令身边,可她的靠近却像是一颗定时炸.弹,立马就让季柔再次激动起来,她刚走到谢如令身边就听季柔大喊道:“你骗我!你不会保护我!你要结婚了!你要跟别人结婚了!你骗我!你为什么要骗我?你为什么要娶其他女人?谢如令!你负了我!”
她的话令在场所有人都面色一凛,众人不可置信又不约而同看向谢如令,谢如令无法去责怪季柔什么,她破罐破摔一般说出堆积在心里的话,可见对他的恨意,可见她的绝望和痛苦,谢如令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人照着狠捶了一拳,他没想到季柔会走到今天这一步,而这一切都是拜他所赐,他对不起她,悔恨占满了他的全副身心,他几乎是不假思索脱口而出:“我不结婚,你下来,只要你下来我就不结婚,你先下来。”
所有人的表情都古怪起来,这些人里面又数温可芋的表情最复杂,她讷讷地看向谢如令,一时分不清谢如令刚才所说的话是真情实感的保证,还是为了把季柔劝下来的托辞,可不管怎样,她的心都被那句话狠狠刺了下,她张了张嘴想说话,可却发现在这种场合下她根本说不了什么,也没人在意她会说什么,所有人包括谢如令,他们的视线中心都是季柔,没有人会关心她,她只不过是突然被谢如令带来的局外人。
温可芋心中又闷又痛,耳边响起季柔歇斯底里的哭声:“你撒谎!就算我下来你还是会跟她结婚!你连戒指都给了她!你连我的戒指都给了她!那是你以前用来向我求婚的戒指,是你为我订做的戒指,是用我的指围做出来的戒指,你为什么要给她?为什么要给她?为什么!”
她的话像是利刀,一刀刀剜着温可芋的心,要将她凌迟处死,戒指是谢如令为季柔订做的?谢如令向季柔求过婚?他们之间根本不像他说的那样简单,因为是根据季柔指围打造的戒指,所以戴在她手上才会嫌大,那根本是不属于她的东西。
为什么要骗她?为什么要说他跟季柔已经是过去式?他现在表现出来的紧张和关切远远超过了小叔对寡嫂的感情,他的不安甚至比季柔母亲都要明显强烈,任何一个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来,在天台这一众人里面,除了谢昊然,大概就属谢如令最不希望季柔出事,属谢如令最迫切地想要保护季柔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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