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曹皇后病了,燕棠立刻放下了一直支着的腿,恢复了规矩的坐姿,一脸严肃的问起了太医的脉案是怎么写的,这几日用了什么药,饮食如何,都做了哪些消遣,事无巨细,都关心到了。
曹皇后看到他这副上心的模样,心里受用的很,赶紧拦住了他不让再问:“你自己还是一个病人,快歇歇吧。只要你醒了,母后就什么病都好了。若是有事,母后还能出得了门不成?”
燕棠听了这话,重新没个正形的坐了回去,又盯着曹皇后打量了半天,这才啧啧摇头道:“母后,儿臣劝过您多少次了,您都这个年纪了,和一群小姑娘置什么气?谁爱争宠,您就让她们争去,父皇是什么样的人,难道您到现在还没看清吗?您都有孤这么优秀的儿子了,难不成还打算再生一个?就算您想再生,父皇他老人家恐怕也是有心无力啊。所以啊,父皇那里,您敬着点就行了。他喜欢宠着哪个,就让他宠着去呗。您是皇后,一国之母,高高在上,若是有人敢惹您不高兴,您该敲打敲打,该罚就罚。宫里的事愿意操心就操心点,不愿意操心就丢给别人去,您有孤呢,只管挺直了腰杆子,舒舒坦坦过日子就完了,等日后含饴弄孙,怎么快活怎么过。”
这一番话说的曹皇后又羞又恼,伸手抄起身后的靠枕朝着燕棠就丢了过去:“你这孩子,胡说八道什么?”
燕棠从小就喜欢清净,屋子里很少留人服侍,今儿是因为皇后娘娘来了,他身边的大太监福来就留了下来伺候茶水,这会儿他和皇后娘娘身边的隋嬷嬷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是暗暗叫苦。
哎哟喂,太子爷今儿这是怎么了,这怎么跟变了一个人似的,这也太语出惊人了,这哪是他们能听的话啊。这话若是传了出去,可是大不敬啊。
燕棠招惹了曹皇后,又没事人一样凑上去,帮着她按揉起肩膀,说起好话来,没一会儿就将人哄的眉开眼笑的。儿子一直都很贴心,偶尔犯浑,当亲娘的还能和他计较不成。
一时间,又是一番母慈子孝的光景,正好膳房送了吃食过来,曹皇后还被燕棠拉着一起用了一碗粥,两样小菜。
饭后,重新上了茶水,燕棠亲自为曹皇后倒了一杯茶奉上,又站到她身后,帮她揉捏起了肩膀,曹皇后笑着拍了拍他的手:“行了,你刚醒来,赶紧坐下好好歇着,母后知道你孝顺,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不过,可不许再说胡话啊。”
“母后英明,孤刚才听隋嬷嬷说,母后前几日一直在整理库房?好端端的,母后收拾那些宝贝干什么?可是为了大皇兄的婚事?”
听到他提起大皇子和唐瑶的婚事,曹皇后心里咯噔一下,有些心虚的看了自家儿子一眼。
赐婚的旨意一下,钦天监就选定了几个成亲的好日子递了上去,昭庆帝钦定了明年二月初九作为大皇子成亲的日子。这听着好像时间很充裕,但真的准备起来,事情多着呢。要不是出了燕棠昏迷这事儿,曹皇后这会儿也还一门心思的扑在大皇子的婚事上呢。
“母后身子不舒坦,就多歇歇吧,皇子成婚,各有规制,大皇兄的婚事,自有礼部操持,父皇和燕王叔那里也会贴补,母后就不要过问了,等到了日子,派人赏几样好东西过去就是了。母后可别偏心,偷偷把压箱底的好东西都给了大皇兄成亲用,要不然,儿子就要怀疑自己是捡来的,大皇兄才是您亲儿子了。若是孤成亲的时候,您儿媳妇得的赏没有别人的多,没有别人体面,儿子可是要伤心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