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相当于,把她从自己的世界里完全推离,不让她涉一点险的同时,也剥夺了她选择去留和爱他的权利。
是他混蛋。
那个时候他混蛋,如今的他,更是禽.兽.不如。
想到这里,他垂下眼眸,似乎是在克制着什么,他喊了声她的名字,刚要说什么的时候,就见苏婵突然往他手里递了好几个什么。
陆暄一顿,只听到姑娘说:“挑个颜色。”
他反应过来,问苏婵今日穿什么颜色的衣服,苏婵想了想,指着榻上那件碧色的交领,“蓝色。”
陆暄顺着望过去,心中大约也有了数,选了个没那么红艳却很衬那裙子气质的颜色,递给苏婵。
苏婵挑眉一笑,还以为他会挑他送的那盒。
“你给我做什么?”
陆暄又没反应过来,“嗯?”了声,就见苏婵把胭脂塞他手里,“不是要帮我涂吗?”
陆暄先是一愣,随即欢喜笑开,应了声“好”。
她的唇型陆暄太熟悉了,舌尖勾勒过无数次,他用小拇指点上胭脂小心地擦在她唇上,指腹一点点把颜色蹭上去,格外耐心。
正打算再细致地去描边时,苏婵突然避开他,自己用力地抿了抿唇,看了下镜子,然后冲陆暄笑,“这样就可以了。”
因她方才那个举动,陆暄眸色深了几分,他“嗯”了声,闷闷地把胭脂放在妆镜前。
“其实你不用自责,”苏婵着镜子,突然说了句,“不管是三年前还是如今,你没有不起我。”
“贞洁、名声什么的,我来说早就不重要了。而且我本来,也没想过要嫁人。”
“所以,就当是你情我愿的事儿,你不用太放在心上。”
陆暄没想过她会说这样一番话,总觉得这与他印象里的苏婵大相径庭,可仔细一想,又觉得是情理之中。
她能在京城喝醉了酒躺在船上,随着水流四下飘荡,可见她骨子里,本身就是一个性情洒脱、不惧世俗的人,只是在京城时,她的身份和她的责任将她束缚,如今离了那囚笼,反倒让她显现出真性情来。
婚姻也好,爱情也罢,不论什么而言,都不该、也不能拘束她。
陆暄也不想拘束她,可到了如今,他还是忍不住问:“那我呢?”
“如果是我,”他炙热的目光带了几分期待的,不切实际却又令人渴望,“如果只是我,你嫁不嫁?”
苏婵想也没想的,“我不会跟你回京城。”
也不能,跟他回京城。
陛下如今正值壮年,朝廷大臣们又各有各的心思,太子母族有北边的兵权,加上陆暄本身就足够招人,她现下回去,是在毁他,也是在毁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