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妃率先放下茶盏,“可是阿暄来信了?”
魏王府如今被盯得紧,魏王父子都不好直接同王妃联络,大小事宜,都是通过苏婵这里。
苏婵也并不瞒着,这信用的是素纸,本就不是写给她一个人看的。
她把信纸递与魏王妃,桌下的手指微微攥紧,色凝重。
不过一会儿,魏王妃便猛地拍桌,破口大骂:“曹章这畜生!拿着朝廷的钱,竟是连百姓的生死都不顾了!”
长公主心中猜了个大概。
南园诗会的时候,京城便进来了一批从平阴上来告状的穷苦百姓,文人雅士大肆批评讽刺,把事情闹得很大,方才促使陛下密旨调查曹章。
那会儿才五月,听他们的描述,就已经有许多人饿死在路上了,如今,郓州的情况怕是更不乐观。
她拒绝了魏王妃递过来的信,同苏婵说:“齐尚那边,本宫已经安排好了,随时可以动手。”
“再等等吧。”
苏婵不知是在想些什么,沉默半晌,方才开口,“再等等。”
……
次日下午,陆暄收到了苏婵的回信。
不再是小树杈子、两根枯草这种让人难以揣摩的玩意儿,而是她亲笔写的信。
这大约是她头一回正儿八经地给他写回信。
苏婵的字迹很好认,加之文采斐然,寻常人仿不出来,她写了一首浅显易懂的小诗,没有任何私人感情的,反倒是在最后加了一行小字。
大意是:我会通过江卓江然了解郓州的近况并与你传信,如果不是十分必要,你不要亲自写信给我,我也不会回复你,以免生事。
陆暄愣了半天,突然反应过来什么。
他突然抬头睨了眼跪坐在他面前的人,“你最近跟江然,联系得很密切啊。”
江卓头皮一紧,立刻否认:“没……”
“嗯?”
“……没有很密切,”江卓尴尬地低下头,干笑两声,“非常偶尔。”
“是吗?”
陆暄视线落回苏婵的信上,逐字看完后,拿了镇尺压在桌上,“那你给我解释解释,那树枝、草都是什么意思。”
江卓:“……”完了。
“那是苏姑娘给您的回信,属下哪能猜得出来啊?”
江卓硬着头皮,抬眼看到主子一手撑着脸,一手握着铜制的镇尺,皮笑肉不笑地喊了声他的名字,“你是不是想死?”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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