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父子俩都是求贤若渴的人。
一来二去,夜便深了,这回江然没像白天那样,每隔一炷香的时间便要她歇着,这会儿她人都不知去了哪里。
大约是去休息了吧。
苏婵想,毕竟一路回京,路上奔波劳碌,加上江然得时时确保她的安全,夜里自然就睡得不好,如今在京城,她倒是可以好生歇息一下。
然而很快,苏婵便知道自己想多了——
江然,她没睡。
不但没睡,还不知问哪个丫鬟找到了她平日用的木盆,端了盆热水过来,里面泡着药,是那天陆暄给她泡脚时候那个方子。
“好了,”江然辛辛苦苦把脚盆端进来,袖子都打湿了,人累得在地上直喘气,“主子交代过,要盯着您,至少两日泡一次脚。”
“哦对了,泡完脚,您的睡觉时间也到了。所以呢,我也就不逼着您中途休息啦,您抓紧时间。”
苏婵:“……”
……
于是,苏婵两辈子头一回因为昨日的事情没有做完而起了个大早,这种情况,她也睡不好。
天刚亮一会儿,她便已经梳妆好去了书房。
一想到等下还得出去,苏婵无比希望江然这会儿还没起,姑娘家的精力应当没这么好。
然而,当苏婵看到盘膝坐在书房门口发呆、手里还捧着只鸽子的江然,她突然悟了。
这可是,陆暄亲手带出来的下属,他身边为数不多的近卫,都说下属随主,苏婵觉得自个儿实在不该低估江然。
“您起来了啊。”
江然的脸有些肿,眼皮耷拉着,看来是没怎么休息好。
苏婵“嗯”了声,走到她面前,看到她手里的白鸽,“是世子来信了么?”
江然点点头,摘下了鸽子腿上的信笺递给苏婵。
“这么快?”
苏婵接过信笺,还有些惊讶。
她从历城回京倒是不远,大半日便到了,可陆暄此去郓州,快马加鞭也得至少四五天,不眠不休地跑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到了。
莫非是路上遇到什么事儿了?
这么一想,苏婵赶紧拆了信笺摊开,便见,那如桃花一般娇艳的嫣色信纸上,少年用小楷一笔一画,却只写下了三个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