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卓闷哼了声,陆暄才意识到他似乎负了伤,一时也顾不得他是跪着还是站着了,神情严肃下来,“到底怎么回事?”
江卓遂忍着疼,“他不止一个人。”
“我们跟出城后,一路上都只有他自己。因为了解到苏姑娘那边的人已经失手过一次,我们不敢冲动行事,便一直跟到了近郊才打算下手,没想到,那里居然有埋伏。”
“有埋伏,你居然察觉不到?”
江卓低着头沉默片刻,“我们有些轻敌,对方也的确很厉害。而且……听那个赵琳琅的意思,他似乎……是冲着主子您来的。”
……
次日清晨,天刚刚擦亮,魏王妃便起来准备去竹林里练剑了。
途径陆暄的院子时,她听到里头有动静,顿了一会儿,同侍女说了句:“这臭小子是一宿没睡呢还是就起来了?”
侍女自是不知,魏王妃便打算进去瞧个究竟,脚刚跨进院门,便见陆暄已经穿戴整齐准备出去,腰间还挂着佩剑。
在京城时,他鲜少佩剑,朝廷也规定非武将不许随身佩剑,故而魏王妃瞧见他这身行头,便知他应是要出城了。
“母妃,”陆暄没想到这么早能碰见母亲,行礼后便笑了声:“原来您平日都起这么早。”
魏王妃“嗯”了声,想着陆暄方才那如罩寒霜一般的神色,心不在焉地问了句:“你今日要去哪?”
“约了几个朋友,去城外打猎。”
“这大热天的,去山里喂蚊子?”
“这您就不知道了吧?”
陆暄从怀里掏出两个香囊似的玩意,携了一阵淡淡的药香,“有这个在,蚊子才不会咬我。”
魏王妃垂眸看了眼躺在陆暄掌心的药囊,眉心微微觑着,没有言语。
这一阵子朝堂发生了许多的事,她虽然没有一件一件去了解去琢磨,可心里也隐隐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
“阿暄,你同为娘说实话,”魏王妃头一回用那样严肃的眼神看着他,“你是不是,要去做危险的事情了?”
“您说打猎吗?不留神的话是会有危险,不过,”少年接过侍卫递过来的一筒箭,笑得张扬,“遇着我,危险的是山里那些猎物。”
魏王妃抿着唇,眼里透着浓浓的担忧,陆暄自然瞧得出来。
也明白,母亲担心的并非打猎一事。
她心知肚明,却又心照不宣地没有拆穿他。
陆暄提着箭筒和弓反挂在肩上,“行了您心里别挂着啊,不过期待还是可以的,看我打两只野兔子回来,给您烤着吃。”
说着,陆暄便踏出了院子,背过身去的那一瞬间他神色便冷了下来。
犹如这六月的天突然笼了层寒冰一般,令人望而生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