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软了语调,“真砸着了?”
“没,”陆暄嘴上这样说着,却终是忍不住揉了揉眼睛,“反正你也不信。”
“你这是怨起我来了?”
“才不敢。”
苏婵气笑,起身来到他面前,“抬头我看看。”
“我装,不用看了。”
“抬起来。”
“……哦。”
陆暄乖乖抬起头来让苏婵瞧,全然没有了方才同肖唯唯吵架时气焰,温顺得像是只被驯服小猫儿,乖巧得很,一旁裴逸跟见了鬼似,和云知对视一眼后,默默地退开了些。
右眼是有些红,眼睫上沾染了水汽,大约是方才揉上去。
苏婵皱眉看了一会儿,觉得不够仔细,便伸手捧起陆暄脸,以调整角度。
姑娘手如柔荑,滑若凝脂,镌着几分凉意,触碰那一瞬间,竟叫人心跳漏了拍。
陆暄瞳仁缩了缩,大约是没想到,苏婵会做出这个举动,他被迫离得她很近,彼此呼吸相缠,他大气都不敢喘地与她对视着,从她眼里却只见着隐隐担忧,并无其他情绪。
正如她亲口所说,对他,皆是出自于师长与晚辈之间情谊,并无他想。
这让他既失望又高兴。
“应当没事,你莫要再用手去揉了,真不舒服话,我让人送你去医馆瞧瞧。”
片刻后,苏婵松开他,淡然地坐回自己位置,重新拿起笔。
陆暄瞧着她一副好像刚刚什么也没发生样子,掩了眸底苦涩,也拿起笔,“没事,我已经不觉得疼了。”
“那就好。”
苏婵写了两个字,笔意不太对,是心乱了。
她眉心觑了觑,干脆放下笔,手藏于袖中,“那你去将唯唯哄回来吧。”
“……我去?”
“你把人气走,你不去谁去?”
还以为她是偏袒自己呢,搞了半天,还是各打五十大板。
陆暄有些不高兴,“我不去。”
“为何不去?”
“不想。”
他也不会哄人,平日里和肖唯唯也没少吵架,通常过了两日就好了。
毕竟小孩子,气性再大,过了时间便好了,陆暄从来都不会往心里去。
苏婵也晓得陆暄这脾性,他与肖唯唯打小就是对冤家似,两人碰面便要吵架,可当初肖唯唯被带去大丹和亲时候,陆暄硬是闹上了金銮殿,把陛下气得不轻,而后当着众臣面跪在大殿前,生挨了三十大板子。
所以有时候两个人情谊如何,并不能单看表面。
谁又知道当初肖唯唯离开大启时候,心中最放不下人,除了母亲,是不是她这位总是莽撞又不懂得世故圆滑兄长呢?
苏婵叹了一口气,敛了万千思绪,再度起身,“你若不将唯唯哄回来,我便先回去了。我这几日还有很多事情要忙,等何时你们俩和好了,我再来给你们讲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