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南低头,想着他那位表妹,心中自然是欣赏的,可这份欣赏只是单纯出自对才女佳人的赏识和钦佩,并未夹带半点男女之情。
她那样的女子,当是容不得旁人有半分亵渎的。
林知南自然知晓分寸,故而这些年的往来之中,苏婵虽唤他一声“表哥”,他却始终恪守着礼数,同旁人一样,唤她作“姑娘”。
陆暄盯着林知南看了半晌,手里的笔险些被他折断。
可陆暄也打听过林知南的为人,知晓他也算是个堂堂正正的君子,并未有过什么劣迹,与赵琳琅那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截然不同,更谈不上有什么令人讨厌的地方。
偏生越是这样,陆暄就觉得越是恼火,他自知这份恼火没有由来,便别过视线,克制了半晌,“所以你找人装鬼吓唬她,是不想让她留在京城?”
“她不合适留在京城。”
陆暄神情一滞。
好半晌,他才敛去眼底窜起来的那点儿在意,用鼻音不屑地哼了声:“幼稚。”
林知南:“……”
“世子前不久,似乎才过十六岁生辰。”
陆暄“噢”了一声,“是有这事儿。”
“微臣今年二十有一了。”
“所以呢?”
陆暄嗤笑一声,“装鬼吓唬人,是二十一岁的人干的事儿?”
林知南深吸一口气。
罢了,这事儿是他考虑不周,便任他嘲笑吧。
“对了,”陆暄从兜里掏出了画卷,摊开在桌上,“这画,你眼熟吗?”
是《嗅花图》。
总体不算太大,但画功极为精细,是一看便知画得是谁人的程度。
林知南皱眉,“微臣并不精工人物画,不过这画风……倒是有几分眼熟。”
噢,意思是不是他画的。
“那行,”陆暄把画卷起来,“画我暂时留给你,有劳林兄把这人找出来。”
“毕竟事关姑娘名声,我也不好找别人,”陆暄起身,将卷轴递过去,“拜托了。”
“……微臣遵命。”
……
转眼又过去半月余。
前几日从长公主那处得了消息,说曹贵妃自打小产之后失了恩宠,性情暴躁,如今在宫中半疯半傻的,只是碍于情面,一直没废她的妃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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