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是刻画得入木三分。
按说以苏婵在京城的名气,以她为原型作美人图的画家并不在少数,可不知为何,陆暄见着了许鉴画的这张《嗅花图》,竟觉得心口闷闷的,十分不畅快。
他把画卷往秦四海手里一扔,冷冷骂了声:“登徒子。”
画得那样像,定是细致观察了许久的,陆暄一想到有人在某不知名的暗处盯着苏婵,心里莫名烦躁。
“诶哟我的小祖宗!”
秦四海差点要跪着接那画了,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将卷轴扯断。
确保没有损伤之后,秦四海叫人将画轴收好,这才坐到陆暄身边来,给他倒了杯茶,“怎的你这是?走的时候不还心情好好的?被老师骂了?”
陆暄抬眼,神色凉凉。
“你妹,你妹,”秦四海投降,“被你妹的老师骂了?”
“没有。”
陆暄表情很差,虽然尽力克制了,心里却还是忍不住在意那幅画。
便问秦四海:“许鉴给你这幅画是什么意思?未经人允许也就罢,怎还好意思明目张胆地拿来卖钱?”
“这你还要问?京城拿画来卖钱的人又不在少数,只要画家自个儿不认,谁晓得画的是谁?”
陆暄越听越觉得生气。
秦四海虽是对他这喜怒无常的脾性早已习惯,可还是觉着今日的陆暄有些反常,然而不等他再开口,陆暄便已经起身,顺手抱走了刚刚那张,差点被他扯断的画。
“画我拿走了,”陆暄头也不回的,“谢了。”
秦四海:“……”
从秦四海那里拿走了画像之后,陆暄犹觉不足。
有一个许鉴,就定还有许许多多其他把君子道义挂在嘴边、背地里却做着这种腌臜事儿的人。
旁人怎么想这事儿的陆暄不知,他只觉得,像苏婵那样的女子,是容不得这般去亵渎的。
思来想去,陆暄叫了暗处的江卓。
“主子,您找我?”
陆暄淡淡“嗯”了声,“你与江然报个信,叫她除了防着朝堂上的那些人,还得提防着京城的那些登徒子。”
“但凡遇着一个,打一顿,不知悔改的,”陆暄眼神泛着冷,“就打到知错为止。”
“……啊?”
江卓懵怔,“登徒子?”
莫说那苏姑娘声名在外,如今又是侯小姐的老师,京城上下还有哪个不识趣的敢轻易去惹她么?
陆暄冷冷看向一脸茫然的江卓,看得他心里发毛。
半晌后,才听陆暄没好气地甩下一句:“男人都是登徒子。”
江卓:“……”
……
初一祭孔大典,祭酒宣读完告文之后没多久,圣旨便下来了。
一式两份,一封送到了国子监,一封送到了苏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