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回来的云知傻了,她这还没睡,转念一想,姑娘似乎也一宿没合眼,便有些不乐意:“姑娘,您又不是监生要上早课,干嘛非得每次都赶大清早啊?”
苏婵笑了笑,自个儿已经拢了头发坐在妆镜前,眼底下虽有浅浅的乌青,却也丝毫没有影响她的精神面貌。
她描了眉,嘴角不经意间上扬,“去晚了,有人该跑了。”
天擦亮的时候,国子监中众人才堪堪醒来,而这个时候陆暄,已经轻车熟路地来到了后门墙边。
观望着四下无人,便踏着墙,一个利落翻身就跃了出去。
稳稳落地之后,陆暄便立刻摘下头上半掉不掉的帽子,有些嫌弃地拿在手里,正大大咧咧吹着口哨要走,便听得拐角处传来一声清浅的:“世子殿下,早啊。”
声音不大,却极其突兀,吓得陆暄一个激灵,后背几乎贴到墙上,转头却见苏婵从拐角处缓缓走出,身后跟着两个丫鬟。
其中一个是昨夜在思过厅救人的,陆暄见过,也猜到苏婵今儿定是要来国子监的,可也没想到会这么早。
“噢,早,”陆暄离墙远了些,假装镇定地掩去逃学被抓包的心虚,看了眼仍旧空空如也的街头,发自内心地补了句:“太早了。”
早到,连路边卖早食的摊贩都还没出来。
苏婵上前两步,“是啊,这么早,世子这是要去做什么呢?”
陆暄“哦”了一声,立马抬起自己受伤的右手,胡乱缠绕在掌心的绷带透着隐隐的血迹。
“疼,得去医馆。”
语气漫不经心的,神色看起来倒也不像很疼的样子,当年在东宫的时候苏婵也没少跟他斗智斗勇,这点小伎俩不足为怪。
“伤得这么重啊?”
苏婵敷衍地扫了眼他的伤,眼里不见半点怜惜,“恰好我这请了位郎中,不若先替世子瞧瞧?”
“……”
陆暄神情僵了僵,瞥见苏婵身后不远处确实停了两驾马车。
“这么巧啊?”
“是啊,”苏婵侧过身做了个“请”的动作,“请吧,世子。”
陆暄盯着苏婵,总觉得这事儿有点奇怪,这时间巧合得让他都怀疑这姑娘是不是一早就来蹲哨了。
但看着苏婵一如平常般清冷而疏离的神色,又觉得应该是自己想多了,也不好直接驳了姑娘的面儿,轻哼了一声,“那我谢谢你。”
便背过手,朝马车走过去了。
也无妨,正好免了去医馆的路程,他一会儿可以先找个地方补觉,再跟秦四海他们联络看上哪儿玩。
然而陆暄刚坐进马车,那老郎中都还没来及给他拆了绷带,车外头苏婵的声音又悠悠响起:“张大夫,世子的伤势如何?”
张大夫自是不会轻慢了世子,利索地剪去绷带,仔细瞧了片刻,“伤口不深,没有大碍。”
“影响拿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