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就是上月考试前,”陆暄神情颇有几分一言难尽,“在你家后……”
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人急急打断——
“姑娘!”
在外头久等不见苏婵的青音撑着伞跑过来,也顾不得陆暄还在场,“姑娘,老爷手下的那位助教严羽先生自戕了!”
……
严羽自戕一事,倒还在苏婵意料之中。
篡改月考成绩诬陷世子这事儿可不小,事情一旦败露,上头的人为了自保,也不可能让他活着。
杀人灭口,不过是寻常政客手段,更何况——
赵琳琅,一贯就是个不择手段的人。
苏婵闭目倚坐在马车里,双手交叠于身前,手里的团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眉心轻觑,心中暗暗琢磨着如今的形势。
曹文修考核作弊已是板上钉钉,严羽自戕,顶多能暂时压下舞弊案的风头,算一算,那位爱子如命的曹尚书应该要到了。
果不其然,下一刻外面的青音掀起车帘,“姑娘,曹尚书进去了。”
摇扇子的动作便停住,苏婵睁眼,漫不经心地说了句:“那蔡丞相也该到了。”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便有车轱辘轧过青石路的声音打旁边而过,苏婵挑起车帘往外看了一眼,见那挂着“蔡”字灯笼的马车停在了国子监的正门前,方才抽回手。
“让云知这几日辛苦些,别让陈荣吕和出事。”
苏婵把团扇搁置在旁,眉心终于舒展开来,“可以回去了。”
……
回到家中时,封府的官兵已经撤了大半。
苏婵从偏门进到府中,正打算去母亲的别院同她说此事,苏夫人身边的丫鬟就着急地找到她:“姑娘,赵家又上门来说亲了,夫人在偏厅,已经快招架不住了!”
赵琳琅的生母郭氏是个性子泼的,又生了张伶牙俐齿的巧嘴,而苏夫人是个脾性温和的,又重体面。
苏婵神色有些凝重,唯恐母亲受欺凌,立刻加快了步伐去往偏厅。
当年,她刚嫁到赵家的时候,苏家正在危难时,赵琳琅又刚入朝围观俸禄微薄,两家匆忙定下婚事后简单走了个流程,苏婵就稀里糊涂地进了赵家的后院。
在赵家的那几年,她面对郭氏的时间,远比面对赵琳琅的时间要长。
而她的眼睛……
苏婵紧了紧双手,大约是想起了那段不堪的过往,有些痛苦地闭上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