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月殿试,赵琳琅不在国子监,加上他为人处事一贯单纯,故而有人小声提醒了他舞弊案一事。
赵琳琅这才露出讶异和惊慌的神情来,迎上陆暄凉凉的目光,语重心长般:“殿下,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您是皇族世家出身,前途无量,怎会想不开,做这等事呢?”
陆暄还没开口,裴逸就憋红了脖子,激动出声:“胡、胡说八道!世子殿下行得正坐得直,岂容尔辈随意诬陷!”
曹文修这会儿已经反应过来,藏了眼底的心虚,拿扇子指着陆暄二人,“怪不得世子今儿这般火急火燎,原来,是为了销毁证据啊?”
说完,他神情不自然地四下张望,心跳有些快速,不由看了赵琳琅一眼。
可赵琳琅的目光半点没落在他身上,而是看着陆暄,一脸痛心疾首,“稍后崇志堂的严羽先生便会公开成绩,是否是诬陷……大家自己去瞧吧。”
话音落,衣领突然被人揪住,赵琳琅整个人几乎被拎起一般。
陆暄盯着赵琳琅,冷笑:“老子最看不惯你这种装腔作势的调,要害人就直接点,拐弯抹角地想把自己撇干净,你这副作态——可真是让人恶心。”
赵琳琅看着眼前少年,这张脸激起他多年来积压在心里的怨恨与不甘。
他想起苏婵去后不久,陆暄来狱中看他,彼时这人早已不复年少,可神色里总是有那么一股劲儿。
他站在阴潮的牢房过道上良久,说了一句话——
“你早该去死。”
“可现在杀你,只会脏了她轮回的路。”
赵琳琅这才记起,原来是那时苏婵的丧期未满,陆暄才一直拖着没有动手。
真是让人恶心的理由。
赵琳琅轻笑一声,不甘示弱般,压了声音:“谁不是呢?你这副高高在上睥睨众生的姿态,也让人觉得讨厌得很。”
见状,曹文修不嫌事大般:“世子殿下恼羞成怒,要打人啦!大家快点拉住他!”
说着,自己便上手去拉拽赵琳琅,裴逸护着陆暄,场面顿时乱作一团。
而这时,不知是谁在后面喊了句:“苏家!是苏先生家来人了!”
听到这声,众人纷纷停了动作。
苏府昨日被封,今日便有人来,自是意味着舞弊一案有了转机,赵琳琅听了这话,眉心一皱。
舞弊一案,苏府被封半月有余,怎会在此时来人?
然还没来得及上前,领子再度被人揪住,赵琳琅整个人被甩到一边,“道歉。”
少年始终扬着下巴,见赵琳琅不做声,黢黑的眼里带了几分不耐,“哑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