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婵脚步顿住,也着实一愣。
这大半夜的,陆暄怎的会出现在她家的院子里?
“世子殿下。”
苏婵心中虽然困惑,但还算冷静,余光瞥见跪坐在一旁的云知,她旁边还有俩五花大绑着的人,口里塞得严实。
斟酌片刻,苏婵正打算开口,便听得少年打了个哈欠,靠上柱子,姿态慵懒,“你家的人翻墙砸我脸上了,这笔账怎么算?”
云知听了,忙解释:“姑娘,没有的事!只是刚巧落到世子跟前了而已,压根就没碰到!”
“住嘴。”
苏婵轻声喝止,低头向陆暄抱歉道:“民女替他们向世子道歉,此事我会给世子一个交代,但现下夜已深,望世子早些——”
“可是我好疼。”
陆暄打断苏婵,捂着肋骨哼唧,“撞了人,一句‘抱歉’就无事了?这可不是苏家的做派。”
云知听了这话,差点就要怼回去,被苏婵一个眼神制止了。
“世子想如何?”
苏婵轻声反问,“您半夜出现在此处已是不妥,这个时刻,世子觉得如何才称得上是苏家的做派呢?”
她声音始终平稳,听不出情绪,却又予人莫名的疏离。
陆暄站在台阶上,瞧着伞下那人。
她面容平静,不见一丝愠怒之意,身上披着青色的裘衣,乌黑的长发如瀑般散落,就那么端正地站在那里,都让人觉得似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一般。
像山谷中孤绝的兰草,遗世而存,哪怕靠近半分,都让人觉得是亵渎。
陆暄自觉没趣,本就随口一说,并不真的想让苏婵如何,便打了个哈欠,自顾自地找了个台阶:“罢了,本世子好困,道歉的事回头再说吧。”
说着,便站直了身子,兀自理了理衣衫。
视线再落到苏婵身上,陆暄明显有话要说,但又似乎有些难以启齿,挣扎半天,也只是“喂”了一声。
又沉默片刻,才补了后半句:“借我把伞呗?”
“出门的时候天色早,那会儿还没下雨。”
苏婵怔愣少许。
突然想到有一回天下大雨,陆暄有急事找她,淋了个落汤鸡,到了之后也不说事儿了,抱着热水桶拼命擦洗脸颊和双手。
她好笑问他:知道下雨,怎么不带伞?
陆暄也是说:出门那会儿还没下,忘了。
可你不是大晴天都会让人随把伞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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