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听到动静的红婵走了过来,在她门口问候:“夫人回来啦?”
顾朝朝回神,冷静之后应了一声。
“今日玩得高兴吗?奴婢虽未出门,可也听说今年的庙会十分热闹。”今日过节,红婵也吃了些酒,说话比平日少了些遮拦。
顾朝朝一阵苦笑:“高兴。”
“那就好,”红婵笑了,“夫人高兴了,才不枉主子从晌午就开始的细心准备。”
顾朝朝一愣:“从晌午开始准备是什么意思?”
红婵应声:“您还不知道吧,主子听到您的邀约后,心里特别高兴,不仅叫人满京城找好看的衣裳,还特意请了几位老师傅量身,紧赶慢赶才改出那身行头”
“对了,他加派了兵士去庙会看守,生怕您出了什么问题,若是换了往年,顶多是派些捕快盯着不让闹事,哪会有今日的阵仗。”
“主子当真是疼您,您日后,也要多疼疼他才好。”
红婵絮絮叨叨说了一堆,突然发现顾朝朝从刚才就一直沉默,这才酒醒三分,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夫人……”她再开口,已经透着几分小心。
顾朝朝口舌发干,心跳也杂乱无章,静了许久后才开口:“你退下吧。”
“……是。”红婵赶紧低着头离开了。
黑暗中,顾朝朝独坐许久,这才站起身,朝着灵堂的方向走去。
她走得本来就不快,快到灵堂时更加缓慢,直到走到门口,看到了沈暮深颓丧的背影,她才停下脚步。
沈暮深没有回头,却知道她来了:“又来做什么,不怕我继续?”
顾朝朝咬着唇到他身边的蒲团坐下。
两个人依然沉默无言,心境却大有不同。
“怎么还没回去歇息?”顾朝朝轻声问。
沈暮深看着上方的棺木,眼底一片黑沉:“停灵的最后一夜,不守到天亮,家门会倒霉三年。”
顾朝朝勉强笑笑:“你还信这个?”
“我不信,”沈暮深神色冷淡,“但我怕。”
顾朝朝顿了一下,扭头看向他。
沈暮深看向她,眼底是一抹不易发现的温柔:“万一是真的,对你不好怎么办?”
顾朝朝怔住。
许久,她低声问:“就这么喜欢我吗?”
沈暮深笑笑,没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