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比划了一下自己有些瘦弱的身躯。
谢青容好笑地看?着她:“既然你可以是大婶,那么总有人愿意变成大叔。”
蔺北撇了撇嘴,放目望去:“那里那里啊,根本看?不到。”
谢青容深有所感地点点头:“既然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这件事情是存在的,那近在眼前,远在天?边应该也是存在的了。”
蔺北扑哧一笑:“你可真自恋。”
他却摇摇头,乌黑温润的眼神带着深深的笑意:“这可不是自恋。”
蔺北撇撇嘴。
眼下便?除了小巷,眼前逐渐出现了一些水稻和良田,早起的农户很多,有七七八八个人,有的已经在稻田里弯腰劳作?,有的背着锄头迎面走来,老远就?放声笑着和他们打招呼,有的则哼着歌,还带着一个小孩,慢悠悠地走在田埂之上。
蔺北容色皎然,眉间一派淡定地和谢青容讨论点文学问?题:“以前我爹爹教我认字的时候,曾经读过?论语。曾皙,子?路,颜回,你喜欢那个?”
她佯装无意地问?道。
四周都是山清水秀,迎面吹来的风让人心旷神怡。谢青容绕有所思,随口回答道:“子?路志向远大,有军事政治才能,坦率诚恳,却轻率自负,豪爽性急;曾皙懂礼爱乐,洒脱高雅,卓尔不群,虽不入世,却清新脱俗;而颜回毕竟年?长些,言行举止都比较拘谨,不事张扬。”
他有些纠结地说道:“说是喜欢,倒是也说不上,都有缺点。不过?要是必须选择的话,若我年?轻时,大概喜欢的是子?路这种;但年?老时,大概应该就?是曾皙这种,不入世焉能出世。”
晴空碧水,天?空如洗。蔺北抬眼看?那黛青色连绵不绝的山和山上蔚蓝的天?空,有感而发:“曾皙当年?说过?:莫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我其实一直体会不到那种美。”
她扭头看?谢青容,微笑地解释:“走南闯北好多年?,我其实更喜欢自己一个人待着。爹爹说我性格沉稳,我知道其实可以算是孤僻。可今日?,我突然能够隐隐约约体会到这种“春服既成,风乎舞雩”的快意了。”
邀上几?个孩童,一路追着风景,随遇而安,也挺美好。
虽然此刻她不是曾皙,虽然此时也不是春日?。
许是为了出游方?便?,谢青容穿了一件淡绿色的长衣,和山水墨绿色很搭配,碎发轻柔地覆盖在额头上,眼睫微翘,看?上去单薄柔软。他面容平静,闪动的黑眸中,他轻轻微笑道:“你能这么想,很好。”
再继续向前走,便?到了山间盆地的出口处,可以稍微近距离地看?一下山。
“采蚂蚁蛋的地方?就?在山上,而胖师傅麦饭石的小摊子?就?在前面的集市上,接下来我们去那?”
站在田间的小路上,便?见到有一老一少正在稻田之中农忙,水光凌凌,谢青容想了想,建议到:“我们何不乘着小舟而下?”
这倒是也算是个好主意,沿着河流的方?向,可以顺流而下,只是到时候还需要再走一段路才能够到达市集中心。索性倒是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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